话说右安门外狮子胡同程府,这日,云霜正百无聊赖,命婆子砸了后院池塘一角面上的薄冰,撒一把和了芝麻饼、豆沙饼炒熟的饵料,再垂下鱼钩,钓小金鱼玩儿。
满园满池,白雪清皑,只水榭一角,坐在暖凳上的云霜,一身大红狐狸毛披风,与水面上争相恐后扑饵的红鱼,艳艳欲烈,格外夺目。
“钓了多少了?”身后忽一把声音传来。
云霜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把鱼竿扔了,转过头来,圆睁着眼瞪着来人:“哥!你不能走路出点声儿么,跟耗子一样。”
说着又指了指黄鱼儿手中捧着的瓷缸:“喏,你看,才三条。这些个家伙,奸似鬼,就知道吃,偏偏不咬钩。”
程逸风一本正经道:“哦?岂不是跟你一样,又好吃又奸诈。”
“哥——”云霜拖长声音,撅着嘴道:“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嘛!你快走快走,别吵着我的鱼!”
程逸风叹口气,依旧是一本正经的口气:“那好吧,本来汇丰钱庄的事儿想跟你说说,既然你赶我走,我还是不打扰了。”
一听汇丰钱庄,云霜立马扔了钓竿,跳起来,反身拽着程逸风胳膊,谄笑着道:“好哥哥,不打扰不打扰,你比鱼儿重要多了!”
这个哥哥就是这样,不管是正经话还是玩笑话,都是认认真真的模样,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正经还是不正经。
程逸风本就有事要交代,闻言顺势坐到水榭隔扇前的罗汉榻上:“你的玉佩与镯子已给赎回来了,八百两买块翠,我竟不知道程家大小姐出手这般阔气。”
云霜是个无赖性子,只要赎回来就好,才不管他冷嘲热讽,喜上眉梢,摊开手掌伸到逸风面前:“好哥哥,那东西呢?昨儿个母亲还问我,怎么不戴那镯子了。”
程逸风接着道:“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儿,你知道汇丰能买卖入股吧?”
云霜一愣:“知道啊,怎么了?难道哥哥你买股了?”
“那汇丰东家,见你是个阔气的,舍不得你这客人,便想拉你入股,就以那玉佩镯子做抵,因是你的东西,我也不好做主,便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云霜顿时喜上眉梢:“真的可以?不过,不是千两起吗?”
“正好汇丰有一批西域来的货,半路上有人退股,留了个位置出来,他们急于找人入,同意你这八百两就可签文书,我寻摸着还不错,若你同意的话,我再给你添二百两,凑一股。”
云霜简直开心得要蹦起来,扯着逸风胳膊晃悠:“我要我要,好哥哥,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嫂子!那什么时候签文书?”
逸风从怀中掏出一卷白笺,用永远沉稳不动的调调道:“已经拿来了,你画押签约即可。”
云霜立马捧在怀里,这可不就等于天上掉馅饼一般!
她贼兮兮笑道:“哥哥,既然是给我的,是不是我要给谁画押都可以?”
逸风微皱眉:“这可是千两银子,你要给谁?”
云霜悄声道:“不告诉你!”说完一溜烟跑了。
黄鱼儿忙抱着瓷缸,跟了过去。
剩程逸风独坐榻上,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
安二老爷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调香院的差使,若无重要任务,隔两日去打个圈儿走走就行,他便将主要精力放在了追查金雪莲的下落上。
于内,安府上空布下一张悄无声息的大网,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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