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宋珩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女婴,《天香谱》,香家,安家。
他来回踱了两步,对立在门边的离月道:
“你通知娘娘这件事,再问问她知不知道香家被灭族那年,是不是漏了一个女婴?”
槿姝这才明白,原来爷也不知道姑娘的真正身世,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又想起来问道:
“那安府那边,要帮他们查内奸么?”
宋珩略微思索:“以灵芝的安全为准,她若想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尽管找小叶子。”
槿姝得到答复,先行告退而去,转瞬又没入夜色中。
待槿姝离去,宋珩方转向叶鸿:
“这汪昱还很上道儿,若不是他非要上离月这儿来,我还找不到借口出府见你们。汪昱上钩了吗?”
他后一句向着离月问。
离月垂首恭敬答:“还算顺利,不过他很谨慎,应该还没完全信任我。”
“他有没有对你不规矩?”宋珩问道。
离月垂下的脸上暗暗闪过一丝莫名的喜色,声音却仍严肃:“没有,很有风度。”
宋珩点点头,往竹榻走去,心头暗忖:难道此人真是个正人君子?
他立在窗前湘竹榻边,俯身看了看,又向叶鸿道:“篆香已经全送出去了吗?”
离月立马上前,亲自以宽袖擦拭两遍,方向宋珩点头示意,再退到一边。
这位爷,什么都好说,就是特别爱干净,尤其是坐卧之所,一定要一尘不染。
宋珩这才撩起苍青蟒纹程子衣,坐到榻上。
叶鸿立在他身旁,仔细答道:
“连珠璧合篆香在三月前开售,甚受欢迎,娘娘名单中的人都来买过。但,没有任何人来打探消息,也没有其他异动。”
宋珩半眯起眼,刀刻般的五官透着凝重:“为何宫里到现在也都没消息?”
连珠璧合纹样的篆香,是父亲当年起事之前,用以联络传递信息的暗号。
他们将密信放入小铜管中,再裹上香泥,做成篆香。
而此款篆香的印模,只有娘才能做出来。
现在抛出这款篆香,便是想以此为饵,钓出那个当年告密的人。
若不是有人告密,父亲必不会在神武门外遇伏!
起事也绝不会失败!
如今这篆香再度面世,当年参与起事的人必定都会猜测,娘根本没死!
那么他们,或许会保持沉默,将这秘密带入坟墓,或许会来找自己,探寻娘的消息。
比如卫国公府的老国公爷,亲自请自己入府寻问娘的生死,还希望自己能继续父亲未完的路。
可如果是那个告密者,一定会害怕娘的报复!
他们对于娘的畏惧,比对父亲更甚!
那个告密者必会有所动作,而最可能的,便是向皇上告知娘还在世的消息,那皇上就会来找自己或者找嬷嬷探问。
他们的大网已经张开,香铺、买香各府、宫里,何处有了异动就表示有猎物撞了上来,可奇怪的是,平静得过分。
娘那份名单上的人,除了死掉的和她亲自排除掉的,还有三家,卫国公府,武定侯府,忠勤伯庄家。
而现在这几家,无一有异动!
难道是娘判断错了?根本没人告密?
还是老国公爷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
宋珩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若想打击自己,找到皇上揭发此事,是最快最直接的路子,反正如今这个皇帝叔叔,表面上对自己亲近有加,实则防范严密。
若老国公真是告密者,犯不着如此冒险,亲身劝说自己谋反。
那可是将脑袋交到自己手上!
以他当时的话,自己随便在皇上面前露点口风,卫国公府三代人的性命怕都保不住了。
宋珩愈想愈茫然,是哪里出错了吗?
可若是找不到那告密者,他害怕会走父亲的老路!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在你身后磨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