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嘶——”他吸一口气,抚着额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努力睁开眼睛。
一面回想着,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去了松雪堂,后来,后来好像摔到了一片海浪上,那浪温柔地托着他,又香又软。
他半撑起身子,眼前的重影渐渐清晰,聚焦的眼神落到屋子中间。
一面梨花木梳妆台,上面放着一架葡萄藤缠枝铜镜,还有几个精致雕花的红木匣盒。
他猛地坐起身子,这是女子闺房!
他怎么会睡到这里?
身上的锦被滑落,他胸口一凉,方发现自己竟是赤着身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稳住自己,深吸几口气,一扫眼发现自己的衣衫整整齐齐叠在床沿,忙拽过来三两下穿上,冲出门去。
是晚庭!这是在晚庭里!对面就是自己每日午后来歇息喝茶的西厢房!
安怀杨彻底懵了。
正在廊下晒月季花瓣的小令和翠萝见他出来,都掩嘴轻笑。
向他福了礼,齐声道:“四老爷早!”
听见动静的灵芝出门来,见到呆愣在廊柱旁的四叔,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但能借着此事成全四叔与槿姝,也可算是一段佳话,遂娇俏地悄声问:“四叔,我四婶呢?”
安怀杨迷惑地看着她,摊了摊手,摇摇头:“四婶是谁?”
小令抢着道:“槿姝姐姐啊!”
槿姝!安怀杨忽然想起来,似乎昨晚怀中那人在耳边低语:我是槿姝啊!
他只觉血往头上直涌,三两步跨到灵芝面前,抓着她肩焦急万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槿姝呢?”
灵芝皱了皱眉,难道槿姝没告诉四叔?
想了想,简单解释一遍:
“有人在松雪堂暗害于您,等槿姝赶过去时,您已种了至情香毒,她为了救您,我就,我就把她许配给您了。”
至情香!
安怀杨立马明白过来,明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凌冽的眼神似一片刀刃!
是谁要害自己?
随即心中又一疼,那昨晚,自己对槿姝……
他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愧疚,怎么能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要了她!
他松开灵芝,狠狠一拳砸在廊下墙面花窗前,哑着嗓子道:“槿姝现在在哪里?”
灵芝眨着眼,愈发不解:“她不在屋里吗?”
她又看了看廊下,问小令与翠萝:“你们见到槿姝了吗?”
二人摇摇头,翠萝也疑惑:“奴婢卯时就起来了,没见着槿姝呀!”
灵芝不安起来,匆匆往槿姝房间去,安怀杨忙跟了过去。
东厢房内,除了床榻略显凌乱,其他一律完好。
妆台上的首饰都在,连衣裳架子上槿姝偶尔用的披风都在,还那么搭着,衣柜里的东西也都没少。
可是槿姝去哪里了呢?
如今京中疫情横行,槿姝一个孤女,又在这个时分不见,能去哪儿?
灵芝与安怀杨面面相觑。
“是不是,我不该让槿姝……”灵芝红了眼圈,怔怔看着安怀杨。
安怀杨揉了揉她头顶,垂着眼,心中悔恨懊恼无比:“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她。”
他抬起头看着门外,语气异常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