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香师摇摇头,无力直起身来,眼神呆滞,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我知道,我没办法和你比。我将她从田庄上带进来,一点点教她识香、选香、制香,结果你一句话,紫玉便说要跟你!”
”跟了你,她哥哥就有钱做生意了,从此富贵不愁。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想她过得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安家门。”
“她为你生闺女,在你安家做牛做马,伺候婆婆伺候太太任打任骂,可你们却害死了她女儿!”
“二姑娘兰芝死的那日,你们安家都忙着开开心心的给二少爷四姑娘庆贺百日宴,要不是无人看顾兰芝,她怎会掉进水塘去!可然后呢?你们照旧开开心心办宴待客,有谁去安慰过紫玉心疼过紫玉?”
他捧着头呜咽下去。
”她就是那日来找我的,她说她后悔了。可有什么用呢?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那句话,不知是说柳氏,还是说他自己。
安二老爷叹口气,枉这人一身才干,却被个柳氏玩弄于股掌,所以人呐,他心头叹息,最怕就是太深情。
他拍了拍邢香师垂下的肩膀:
“老邢,你对制香真是绝顶聪明,你若是对紫玉有你对制香一半的聪明,便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了。”
邢香师稍稍抬起了头,收住哭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木愣愣看着前方:
“你得救她,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得救她!”
安二不直接答他,叹着气绕着他走了一圈,再站到他身前:“救不救在于你,只要你招了,我就救。你选吧!”
邢香师吞了吞口水,喉结动了动,闭上眼:“我招。”
安二立马来了精神,背着手径直问:“那你先说,蜂毒是不是你带去给柳氏的?”
邢香师木讷地点点头:“那机关是我做的,蜂毒不是从炼制房拿的,我怕会引起你警觉,是我自个儿单炼出来的。”
“安府中除了柳氏,还有谁是你们一伙?”
邢香师摇摇头:“我没直接接触,都是以暗号传递东西,只听上头命令,要什么香我便制什么香。”
安二脸色一沉:“谁命令你?”
邢香师面色踌躇,显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安二又提醒他:“只要你说了,我立马给柳氏用药!”
邢香师脸如死灰,张了张口吐出三个字:“王掌事。”
“他?”安二惊得下巴都要掉出来,比在这里看见邢香师还要惊讶百倍,那可是他当成兄弟的人物啊!
也是永安坊的主心骨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自个儿的永安坊几乎就落到了别人手上!
且还是自己最信赖最看重自认为最熟悉的王掌事!
怪不得灵芝被绑走那日说出澹宕阁来试探香坊内奸,而阁内却完全没人进出的痕迹。
原来那内奸就是掌管钥匙的王掌事!
“为什么?”他恍恍站不稳,跌坐回椅子上愕然相问。
邢香师一声讥笑:“还能为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会的不过是溜须拍马么?”
他语声中带着几分轻蔑:“还不是为了钱!听他说起过,有人承诺他将来永安坊分他三分利。”
三分利啊!怪不得,那是比现在给的每年一分利的分红多多了。
安二心头寒浸浸一片,双手紧紧捏住了座椅扶手:“那他上头的人又是谁?”
邢香师摇摇头:“不知道。”
他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死灰色,直愣愣盯着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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