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毓芝却反其道而行地低调,头发只梳个寻常堕马髻,两朵玉兰绢花,一支牡丹钗,再无其他配饰。
秀芝不放过任何一个显摆的机会,喝了一口茶,又娇娇地吐出来,毫不避忌地皱皱眉。
安怀玉看不惯她那般做派,消遣道:“世子妃怕是搞错了,方才那杯才是漱口茶。”
秀芝抿嘴一笑,拿起帕子沾沾嘴,手腕上三只金镯子哐当直响,“这金骏眉满口渣,用来漱口倒是不错,用来喝嘛,哎呀,我现在这嘴可刁了,略微不醇的茶都难以下咽。”
安怀玉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故意道:“那卫国公府日常都喝什么解腻茶?”
秀芝等的就是这句话,扭着帕子一笑,“都是世子配的,说用什么一年只出几十两的树上采摘的大红袍,配着香草煎茶。”
毓芝忍不住冷冷一笑,这安秀芝不知搞什么名堂,上次让她想方设法将灵芝骗过去,结果灵芝没事,她自己倒惹了一头腥,今日又一个劲儿踩着她出风头,饶是她已经改了不少的暴脾气又有些忍不住了。
她睨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安秀芝,淡淡道:“那不是什么树,那叫大红袍母树,安府之中就有这母树芽茶,妹妹没见过么?”
安怀玉也配合着笑了一笑,“这样上等红茶拿去煎茶,你们世子也真是个怪人。”
秀芝这才醒觉自个儿说错了话,她几乎忘了安府是多么富贵,只不过那富贵身为安三家的她没享受到而已。
她咬咬唇,心头暗忖,等她在卫国公府站稳脚跟,再好好跟安家算这笔账。
等吉时快到了,严氏这才现身,着秦氏带众人起身往后头穿堂看嫁妆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毓芝和秀芝都怄得几欲吐血,就连安怀玉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严氏竟然对灵芝这般好?!这是把整个安家都给陪嫁出去了吧?
从穿堂到内院,摆了满满一院子!
各种家具应有尽有,大到拔步床、方桌、腰几、衣橱、梳妆台……,小到香胰盒子、梳妆匣、文房四宝……,周到完备都是成套的不说,雕花精美繁复,一看就不是普通工匠之手。
个个围着观看摩挲,赞叹不已。
严氏是有苦说不出。
她准备这些家具本来是让这林二太太看看她安家是如何富贵,好给敄哥儿说亲,哪知道后来灵芝会那般强硬地跟她要了当年香家一半财物过去!
早知道她就不折腾了,白白给她安灵芝长脸。
除了这些大的家伙什,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一百五十担箱笼里。
绫罗绸缎、金银细软、衣裳被面,还有一卷一卷名家字画,一箱约莫估计装的地契田契的黑盒子……
毓芝越看脸越黑,秀芝越看脸越白,二人都将安灵芝又嫉又恨咬在舌尖诅咒了不下万遍。
同样都是安家的女儿,她带走的嫁妆,比她俩加起来都多得多!
林二太太也掩不住满脸的惊叹,被满院子富贵堂皇的嫁妆晃得眼花缭乱,这安家的嫁妆一出,恐怕外头的闺女们都要尖着脑袋想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