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不是要对准宋玙的?
周腾芳转过身,踱了几步,站立在窗前,看着外头深沉的夜色。
周士信不用问,也知道父亲口中的这个“他”,不是别人,乃是宣德帝,若不是宣德帝一路相助宋琰,他们怎么会每次都败得那么惨?
“可是?”周士信的八字胡翘了翘,蹙起眉头:“可是爹,这次的事,难道也是皇上预料中的?”
周腾芳浓眉紧紧锁在一起,这次,这次确实有些蹊跷。
“这次,算宋琰那小子运气好,当时,他若再冲动一些直接冲击昭华殿,被皇上看个正着,以这位皇上的疑心,就算贤妃以死相对,他也不会轻易得饶!”
周士信撇了撇嘴,“那他当时为何没去昭华宫?”
周腾芳似被这句话震住,宽肩微不可查地抖了一抖,猛地转过身,眼中闪着寒刃般的亮光:“燕王!”
“燕王?”周士信重复地念了遍,那个混子王爷,他皱起眉:“燕王怎么了?”
周腾芳有些激动地往前走几步,手撑到桌案上,端起茶盏,将剩下的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抹了一把嘴,看着周士信道:“没错,燕王,宋珩!”
他跨过太师椅,撩起长袍坐下,手指在桌案上指指画画:“当初,在哈密,是他跟在宋琰身边,那沙漠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不得而知,但宋琰那么重要的任务行程,必不会带个草包一样的随军提举跟在身边!”
“您的意思是?”周士信摸了摸胡须,猜度着:“宋珩那小子,帮了宋琰的忙?”
“岂止是帮忙,应该是帮大忙!”周腾芳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激动不已,继续点着桌案道:“你看宋琰回京之后,将宋珩笼络一般时时拉在身边,就连去直隶也带上他,若这真是个草包王爷,宋琰为何会这么重视他?”
说着,周腾芳眉毛一竖,语气更为寒戾:“还有这次!据说当时就是宋珩跑出来,拦下正往昭华宫去的宋琰,后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宋琰便调转人马径直去了凤寰宫!无论当时他们说了什么,定然是宋珩将他引去凤寰宫的!”
“这小子,竟这么有用?”
周士信搓着下巴沉吟:“早知如此,我们当初应该好好收买他!”
“哼!”周腾芳一声冷哼,“他可是皇上的大忌讳,若是被皇上知道他是个人才,且伏在宋琰身边搅风搅雨,皇上第一个容他不得!”
“那,爹的意思……”周士信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咱们先把这人给灭了?”
既然直接对宋琰下手那么难,就也从他的棋子开始动作好了。
“先给我好好查!他的命值几个钱?只要他真跟宋琰有牵扯,宋琰就绝对死定了!”周腾芳一拍桌案,空空的茶盏咕噜噜倒在桌上转了个圈儿,他轻咬着一口金牙,狠狠道:
“若被我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定要将这两个一条绳上的蚂蚱一锅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