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脸色丝毫没变,嘴角挂着浅笑,静静盯着他,那笑忽然变成讥讽:“国公爷若是想随便牵扯个人出来,换郑国公府全族的性命,怕是将我想得太傻了些。”
周腾芳丝毫不在意他的不相信,淡淡道:“我有证据。如今周家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你若食言,我也没法,只怪自己信错了人。但你若觉得我说的话值这个价钱,你便当着我面先销毁手头的信。”
宋珩背着手,踱着步子来到窗边,背对着周腾芳道:“说来听听。”
周腾芳看着桌案上的茶壶:“先给我一杯茶。”
宋珩点了点头,小双执壶添了茶,送到周腾芳嘴边。
周腾芳一仰脖,一饮而尽,再抿了抿嘴,开口道:“你若帮秦王,便是助纣为虐。”
宋珩轻笑一声,“原来国公爷是想离间我与秦王,我父亲起事时,莫非是刚会走路的秦王去告的密?”
周腾芳声音如古井无波,带着些绝望过后的平静:“秦王与安家,是绑在一起的,来日他若得天下,安家便会继续富贵下去。”
宋珩双肩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安家!
他不再出声。
周腾芳继续道:“你可知秦王为何要与安家联姻,不惜用手段逼安家上他的船?”
周腾芳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因为贤妃,宋琰的亲娘,亲眼见过,香,是可以怎么对付人的!”
“你父亲起事那年,皇上还是个弱不禁风的病郡王,我还是个兵马司的小头领。京城中先皇后与你父亲的矛盾已经完全激化,大伙儿都在悄悄站队,却不知究竟哪边才是赢家,但对我们来说,哪边赢,都是个困局。”
“若你父亲赢,皇位,是他的,别人再无机会;若先皇后赢,她也不会放过其他在旁虎视眈眈的皇子。宋谨一直称病,妄图避开这风里浪尖,直到有一天,一向和他交好的安怀析,来到王府。”
“安怀析带来了一个消息。他与当时京中制香第一大家香家,乃是姻亲,一次在入香家拜访之时,意外走入一间无人的香房,见那房内有些用金箔盛放的香泥,他也是制香之家出身,从未见过那种香,甚为好奇,便悄悄带了些走。”
“哪知回家试过之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这香的香气,嗅过之后,能让人神智全失,全听与话者吩咐。”
“安怀析怀疑这香出自流传已久的秘本《天香谱》,便偷偷绑了香家香坊中一个香师,给他用了这香,本来想问他关于《天香谱》的事,结果,却无意中知道了,香家在为勇戾太子的起事做联络,而用于传递信息的东西,就是连珠合璧篆香。”
宋珩一动不动,石化一般站在窗前,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隔壁只隔了个落地罩的灵芝却听得揪紧了身下的褥子,那香,是引魂香!
“安怀析找到了宋谨,他们二人在京城中都混得不甚如意,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交好起来,混如莫逆。具体他们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们让那香师偷了连珠合璧篆香出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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