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见安大惶惶然已三魂失了二魄的模样,微微挑起嘴角,“安家在新安郡时,为了北上,两年内,陆陆续续将祖宅铺子田庄香坊等部分实物置换为银两,折合下来约二十万两银,交给了安阁老您,而后安家在京中重新安顿,却只花了十万两银不到,其他的钱,算是安阁老慧眼识英雄,交给了咱们当年尚在河间王府的皇上,对吧?”
“想来当初他一穷二白,想招兵买马也确实需要不少银子。”
宋珩语带讥诮。
安二则浑身一颤。
安家当年确实是早就有计划北上,正如宋珩所说,陆陆续续倒腾了两三年,将田庄铺子都换成京师附近的。
不过他只管着香坊的产业,其余都在严氏手里头,安家到底有多少银子,使在了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如此说来,当初宣德帝登基之后,大哥能以五品官身直接拜居二品,再行入阁,原来不是傍上程阁老,而是因为有从龙之功啊!
可这也不算什么丢人不可说的事,大哥和母亲为何要瞒着他?
安二看向安大,安大一额头的汗珠子,早说不出话来。
宋珩似是看穿了安二所想,接着道:“你在奇怪,为何安大老爷要瞒着安府众人是吧?”
他目光锁紧了安大,悠然地语气猛地转寒:“因为安大老爷早在河间王起事十年前,就已押上了注,以香、许两家全族人的性命,以我父亲及追随者的性命,将整个安家都押到了河间王身上!”
安大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珩,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
宋珩的语气渐渐加快:“安阁老,当年在香家得到引魂香,怕不是你无意间发现的吧?从你们将安怀素嫁入香家开始,就已经对香家起了心思,而你借着姻亲的关系,频繁出入香家,就是想打探《天香谱》与香家秘方对吧?”
“若不然,常常出入香家的你,若真心关心嫡姐,怎会连她是否怀孕生子都不知道?可见你的心思,一开始就已经打起了其他算盘!”
安大身躯渐渐哆嗦成一团,就连肥厚的肚子都似痉挛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
再瞒不住了!
勇戾太子的仇,香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宋珩与灵芝全知道了!
安大无意识地抠紧了地,似乎想挖个缝躲进去,安二则惊讶得张大了嘴,大哥竟然和当今圣上是这般密切的关系!
难怪以他远在江南,也能受召进京任调香院院使,难怪当日初用金猊玉兔香时,安家被周腾芳冤枉,安大二话没说就先应下罪来!原来皇帝和安家的关系这般密切!
宋珩的话,一句一句,似鞭子抽在安大安二身上,一个绝望,一个震惊,屋里的炭不知何时灭了,静得只有宋珩冰凉刺骨的声音。
“你偷了引魂香之后,本想打探《天香谱》的秘密,却无意中得知了我父亲起事的消息,于是你找上宋谨,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商议之下,干脆决定干场大事。”
“让宋谨进宫告发我父亲,成为立功之人,在先皇后眼皮子底下偷生下来,静待时机,而你,则顺利铲除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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