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渠许也不生气,和这丫头生气可没完,
“我没有说套话,这是你爷爷的命,也是你的命。”
“我的命?”田小七往桌子上一扒,“得了,我看您真改行去算命吧。”
李渠许拿出昨天算命用的龟甲,放在桌子上推到田小七面前,
“或许我还能帮你再算上一卦。”
田小七慢慢起身,看着这趴在桌子上的乌龟壳,莫名的,他感觉这东西仿佛有点熟悉。
伸手将龟甲拿起来,这东西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的,表面油光锃亮的。龟甲不大,却有点沉,晃动一下,里面传来铜板撞击的声音。
他们原来住的破庙里就有个瞎子专门做算卦的营生的,不管遇上谁,男的女的说的都是那一套,先捧你,再吓唬你,然后想要化险为夷,您看我这有高招。反正一个月能碰上那么几个不长眼睛的,一开张够吃好几天。
但看着手里的龟甲,田小七没由来的觉得,这李渠许说不定真能算出自己的命呢。他虽然不想大富大贵,但若以后再有什么砍,也好提前防备着,别跟这次一样,糟了小人,白让先生受了伤。
“该怎么算。”田小七问李渠许。
“摇一摇,然后把里面的铜板倒出来。”
田小七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开!”把铜板倒在了桌子上。
李渠许笑道,“你这是摇色子呢!”然后看向桌子上的铜板。
四个铜板,有三个在一条直线上,排列第二的高出另三枚形成的直线。
李渠许掐着手指,算了一遍,摇头…
又算一遍,摇头…
还想算第三遍的时候,看向了田小七。田小七被他这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不是要英年早逝吧?!”
李渠许摇摇头,“那倒还不至于,只是有些坎坷罢了。”
田小七一撅嘴,“坎坷?小爷坎坷遇到的多了!还怕这个不成。说点别的,”然后贼笑起来,“有没有算出我以后荣华富贵,官运亨通?”
李渠许爽朗的笑起来,
“是够荣华的,也够富贵的,就怕你到时候锦衣玉食、香车宝盖的反倒不习惯。”
听李渠许这么说,田小七以为他是开玩笑,就接着他的话贫下去,
“那您接下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如何化解那些坎坷?”
李渠许倒是没直接回答他,喝了杯茶,又给田小七和自己倒了一杯,接了一壶水,坐在炉子上,等茶炉再次咕咚咕咚的冒泡的时候,才开口,
“解不了。”
他半天没说话,冷不丁的冒出三个字,田小七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解不了?”
李渠许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田小七回看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逐渐褪去,眼底的情绪浮现上来。那是对未来的希翼、对生活的无奈、对现实的恐惧,还有明明无力,却百折不挠的勇气。
品味着那三个字,田小七轻轻的说了一句,
“解不了就挺过去吧。”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至少李渠许听见了,这满院子的牡丹芍药听见了,头上这一方天空也听见了,他自己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