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只听得门户大开,楼花间与朦胧推开房门,只见楼花间见此情形,随即高呼一声:“爹!”便却也没入房中,只是高声喊道,“司马焯!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生,你先做此龌蹉之事,为逃避我父亲的惩罚,居然如此决绝下手害他性命!”
此言喊罢,司马焯也是明白,果然这是早有安排,房中留有香毒,他们便不敢急切进门,而是引来众人观瞧,而此时城中弟子则纷纷围剿过来,只见楼花间拔出长剑,对着众人说道:“司马焯丧尽天良,弑杀恩施,我白帝城将与他势不两立。”
虽然众弟子不明情况,但是看此情形,不由也往那儿联想,不觉也有不少人随了楼花间拔出长剑,而有几个平日与司马焯关系较好的还是有些犹豫,便说道:“楼师兄,此事有些唐突,不如先查个清楚的要好。”
而楼花间便怒吼道:“查什么查?父亲刚才尚好,叫于司马焯进屋谈话片刻便骤然去了,这不是他下得毒手还能有谁?白帝城弟子们,随我一起,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此时楼花间也大致估摸毒香散得差不多了,便举剑冲入,并且也有几个弟子随他一同冲入,而刚要近得司马焯之身时,只觉司马焯浑身散发一股强烈内劲,将众人连人带剑便又震出门外。
楼花间不由大惊,心想司马焯的功力何时到达如此地步?而朦胧也是惊叹,他与司马焯交过手,深知其功力,不觉有些意外,而正当他们惊讶愣神之际,只见司马焯对着那坐逝的楼万重尸身便是一拜,心中无不明了,自己师父将功力给他,便是要他得以逃脱,随即便又起身,转身向着众人,楼花间心头不由一惊,心知如果不现在除掉他,将来也必成大患,随即高声喊道:“你奸辱星垂门人在先,弑师在后,天理不容,还想反抗,兄弟们,随我杀了这个畜生,清理门户!”此言一出,当真有不少弟子便冲了上去。
司马焯面对十余把来剑,眼神却盯着不远之处的朦胧,只见她也好似看着自己,眼中说不尽的情绪,似是喜悦,又更多是悲伤,好似还带有不少歉意,看到这种复杂的神情,司马焯便也凄惨一笑,此时剑已然来至身前,忽而便俯身躲过,随即将手一抬,抓住一个弟子的手腕,用力一扭,便夺过一把长剑,再向上一扫,只见那些人的长剑纷纷被他斩断,不等他们反应,便随即一跃出门,立于门口,剩下的所有弟子被此也是震慑,纷纷后退,拔出长剑,而也有弟子依然在好言相劝:“师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反抗,放下剑来,还有商量的余地啊。”
而司马焯却好似充耳不闻,眼望着自己这些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师兄弟们,心知自己放下剑便是死,而不放便是认罪,当是个弑师的叛逆之人,眼前这些师兄弟便是以后的敌人,如果没有机会洗刷冤屈,却也便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们追杀,想到此处,不免心中悲愤,但是师父临终依然传功于他为的便是他能活命,如今两个选择,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是就此打出去,背上这可能一世都不能洗刷的骂名,看似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便先只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了,随即便迈开步子,向外走去,而经过朦胧身侧,朦胧依然没有动,司马焯却不由得还是扭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她却不敢与司马焯对视,只是低头不语,司马焯则愣愣一笑,互听背后回过神来的楼花间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拿下啊!”
众人闻言,便也就冲了上去,司马焯见自己这些师兄弟举剑上来,却也不想伤其性命,便剑锋一转,挑开无数来剑,却身法灵活,不断躲避间却向正门外靠近,而此时闻声而来的弟子却是越来越多,楼花间便打呼着众人,喊着司马焯的“罪行”,让众人一起上前,拦住他。
司马焯打斗半天,虽然刚得了师父三十余年的功力,但毕竟也稍稍被那毒香影响,体力流失颇快,并且他不愿意伤害这些师兄弟,便只顾抵挡逃脱,半天光景才打到中院,见又一波弟子举剑上前,躲过这些剑,随即翻身跳上前厅的房顶,踏着瓦片向正门跃去,而那些弟子见他上房,不由也追了上去,纷纷也跃上房顶,司马焯半斗半躲,只来到前院,一眼望去,几乎所有师兄弟甚至师叔伯都来到了此处,将他围在中间,他心知如若不稍稍下些狠手便很难逃出,随即将心一横,便举剑往前冲去,遇到来剑便不单单闪避格挡,更是找到空闲便出剑将砍向他们手臂腿部,出剑时却也倍加谨慎,决计不砍他们的经脉,只是砍伤他们的肌肉,让他们也无力再动,如此一来,受了伤的弟子便逐渐增加,而司马焯面前的敌人也随之减少,但是弟子有数百人之多,情况随着司马焯体力逐渐开始不支而不得好转,反而更加危险,众人见他已开始出手伤人,来剑便更是猛烈,逐渐,司马焯也受了几处伤,虽然只是伤及皮肤,但是依然留下不少血痕,血顺着后背前襟以及面颊留下,不由更觉体力不支。
打了半天,忽然也觉得眼前一花,双腿一软,竟跪倒在地,而见他好似有些吃不消了,众人便纷纷举剑,从四面八方围着他刺去,眼见来剑凶猛而且直取要害,司马焯心中却又泛起酸楚,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尽全力,随即运足真气,向地面拍出一掌,只觉得大地晃动,众人居然站立不稳,又觉得司马焯四周散发阵阵真气,将众人全数逼开,见此情形,司马焯不由分说,踏地而起,全力施展长风破浪的轻功,一跃出门,而刚一落地,却觉得体内真气流窜,当是自己刚受楼万重内力不久,他的内力还没与自身的完全融合,其实强行运功,不由得内息紊乱,便再动不能,而众人见他已跑出门外,却再无力行动,当真是已经耗尽,但被他之前那一掌所震慑,也不敢妄自上前,而是纷纷小心越出正门,靠近于他,只见众人纷纷围上,司马焯想要再度站起,却刚一动,便觉得周身疲软,伤口阵痛,便也动弹不得,只听得人群之后楼花间大声喊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家一鼓作气,杀了这个背叛师门的畜生!”
此言说罢,便见不少弟子已然鼓足勇气,觉定要上前将他刺杀,见此情形,司马焯不由苦笑起来,心想:“师父,弟子终还是不能逃脱,看来我是要辜负您老对我的期望了,查兄啊查兄,我死后他们的目标定然是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我没能及时来将此事告知,实在对不起了。”想到此处,便不由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
而正在此时,忽闻身后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声音娇嫩悦耳,听在耳中,司马焯不由一震,这不是朦胧的声音还能是谁,只听她说道:“你辱我门人杀我父亲,我便要亲手取你性命!”听闻此言,本要上前的弟子也都为止一愣,只见身后一女子白衣飘飘飞身穿过众人,司马焯眼见来者正是朦胧,心中不由不禁悲楚:“你来送我上路也是不错,总是死在自己同门手中要好得许多。”
而见朦胧来到他跟前,便伸出左手一把掐住自己咽喉,将他拎起,并且说道:“今日,我便为我门人以及父亲报仇!”说罢便抬起右手一掌打向司马焯,竟将他打出数丈开外,直接撞上了边上马棚的柱子,马棚顿时坍塌,而司马焯却觉胸口非但不痛,气息尚且稳固了不少,好似还有了些许气力,不由大惊,想是朦胧竟在打他时输了一些真气给自己,虽然不明白她在此时为何要帮他,但是既然有了气力,便不再犹豫,而且身旁无数脱了绳索的马匹好似都受了惊,都在乱跑,便奋力跃上了一批棕色大马,一策马便径直跑下山去。
而忽见他居然骑马逃跑,楼花间不由赶出门外观瞧,大声喊道:“怎么能让他跑了!赶紧,赶紧追啊!”此言一出,便有不少弟子奔向马棚,安抚好受惊的马匹,便翻身上马,径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