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丁雨荷

    “看来你不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魔道弟子。”林琅舒口气，把视线投向了头顶的明月。

    江泠雨看了他一眼，摇头浅笑：“你也不像正常的江湖散修，正常人碰上魔道弟子，多半会大打出手吧？”

    “确实，特别是近些年那个什么万魔居成立后，魔道的气焰越发嚣张，除了妖族的五毒妖盟不插手中原之事外，其他七狱诸魔似乎都开始在江湖上冒头了。”林琅道。

    “万魔居……”江泠雨忽然想起那天的黑衣女子，不由暗暗苦笑。

    林琅并没有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要我看啊，估计再过几年，又会掀起一场正魔大战来。”

    “不好说，虽然有可能，但可能性却不大。”江泠雨摇头道：“虽然自古正魔两道争斗无数，可真正能称得上正魔大战的也就那么两次。”

    “一次是正魔两道初分之际，武尊与魔祖挑起的大战；还有就是魔圣苏墨那个时代。除此之外正魔道之间再无一次争斗能称得上是正魔大战。而这次七狱诸魔冒头，都是万魔居从中引导。但你觉得鬼刹如来能跟魔祖或者魔圣苏墨相比吗？”

    林琅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无论魔祖还是魔圣，他们也都是人，只要是人，总会被超越的。”

    江泠雨虽然点头，却道：“你说的在理，可鬼刹如来想要做的是杀尽天下人，这不是真魔，而是疯子。”

    从佛禅三寺变成七狱诸魔，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很想知道。虽然人们猜测可能与禅宗有关，不过无论佛门还是莲花琉璃寺都避而不谈，连万魔居也无人解释。禅宗更不用说，封山至今，恐怕还不知道万魔居这件事。

    而万魔居号称‘杀尽天下，以证菩提’，这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单纯的口号，这点没人清楚，不过谁都知道就算要杀尽天下人，万魔居也要先过佛禅三寺这关，所以人们也不去刻意针对万魔居。

    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鬼刹如来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想要复仇，而他选择的方式，就是毁灭。

    本来这也没什么，正常人都会这么选，但鬼刹如来所针对的对象不单单是佛禅三寺或者江湖正道，而是天下所有人。

    这就是真的神经了，在江泠雨看来，如果要向天下所有人复仇的话，与其毁灭，不如选择践踏，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这才是真正的魔头该选择的，而不是直接毁掉那样简单。

    毁掉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多数人在大仇得报时，所得到的远没有付出的多，因为快感往往只有手起刀落的一瞬。而在这之前，你会耗费脑力，体力，时间或者钱财等等诸如此类。

    而仇恨的对象可能依然快快活活的享受着自己的人生，最后无非也是还你一条命罢了，因为多年前他从你身边取走了一条命，可能是你的家人，也可能是你的朋友。

    这条命是还了，可也是还给当年死去的那个他（她），你自己所耗费的光阴谁来还？

    当然上面只是个比喻，人心是最复杂的，所有理论与逻辑在人心面前都可以被轻易推翻。通常情况下一个人认为一件事是值的，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他也会认为是值的，立场这种东西就是在不断变化。

    对江泠雨来说，普通的仇人还是直接杀掉省事，但如果是有着刻骨铭心之仇的，他一定会好好践踏、折磨一番才会令其慢慢死去。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迄今为止也就地球上那几个混混能让江泠雨想起来就咬牙切齿，这是阴影，与心境无关。

    听了江泠雨的话，林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可能鬼刹如来现在的样子，就是他心中的‘佛’吧，谁又知道呢？不说这些了，离我们可远着呢。”

    两人又浮一大白，待到夜色越来越深才回去各自的房间。

    “还没睡呢？”江泠雨没有回房，而是径直来到了略微有些昏暗的第七层，这里只燃着两盏烛火，比起下楼层可是寒酸了不止一点点。

    八仙桌旁，一名与丁雨楼长相相似的黑女少女正拿着一份资料翻看，见到江泠雨来了才将其放下。

    桌上放着一些糕点，江泠雨很随意的在少女身旁坐下，拿起一块便塞到嘴里。

    “嗯，不错，跟丁大哥做的差不多一个味儿了。”

    “我说……你才离开安王府几天啊？就把武林盟跟万魔居都给得罪了。”黑女少女一手托腮，无奈的看着江泠雨。她自然就是丁雨荷了。

    江泠雨是用原本面目来到依山观雨楼的，并直接找上了丁雨荷，这些天的经历自然也都说给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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