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守点了点头,快步走到鲁达身旁,对他耳语几句。
即使没有鲁达在,他也会想办法营救这十几个即将冤死的人,不仅是看不惯杀良冒功,也是对申都监、赖豹这些真正罪恶之人的仇恨。当然,营救别人,是要在保证自己不会送命的前提下。
当他点下头的刹那,已知道破戎寨必定是回不去了。
……
赖豹骑着马,悠闲的清点商队财货,嘴角泛着浓浓喜色。
他志得意满的对身旁的亲随田富说:“此次收获颇丰,商户毕竟不是那些村野贱民可比,可惜就要换防回渭州了。”
“我们何时再回破戎寨?”田富问。
“不清楚,这次恐怕有些变故,经略府那边,可能有人对咱们都监居心不良。”
“是前些天来的那个种师道?”
“他必是其中一个。”
“那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申家在西北根深蒂固,京城的大靠山与皇家沾亲带故,谁想动咱们都监,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说实在的,就算是章经略也奈何不了。”
“那是那是,就是断了这条发财商道,有些可惜。对了,以往咱们都监不允许动这条道的商队,这次……”
“算他们倒霉……别问这么多,去把他们先砍了,一直聒噪,甚是恼人!”赖豹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群声嘶力竭哭喊的人,眼神中只有厌烦,不带一丝怜悯。
亲随田富应喏而去,举刀正待砍人,突然听到一声炸雷也似的声音。
“兄弟们!洒家回来了!”
鲁达哈哈大笑着,阔步奔了过来。
赖豹与众兵卒先被突如其来的洪亮声音吓了一跳,又见对方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浑身血渍与污泥,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更是大惊失色。
“兀那汉子,你是何人?”赖豹一拉马缰,紧张的祭起点钢长枪。
“我是大膀子啊,赖部将。”
“大膀子?”赖豹定睛一看,果然是大膀子,心头松下一口气,疑惑道,“你前些天不是出战了吗,如何还能活……不是,能活着回来就好,你颇有勇武,想必立下些许战功了。”赖豹再次上下打量了鲁达一眼,见他身上没有挂首级,又想到眼下在进行的隐秘之事,目光一冷,“你不会是临战脱逃吧,你可知道,临战脱逃以逃卒论处,罪该问斩!”
鲁达没有回去拿野猪皮袋子做证明,只是笑嘻嘻的掀了掀衣裳:“瞧洒家身上这些血渍,都是西贼的,哦,也有我自己的。”鲁达说着脱去外衣,把身上的伤疤展示给赖豹等人看,他身上最大的伤疤是西夏将领用剑劈的,足有半尺来长,赫然醒目。
“够了!没有西贼首级,谁能证明你与西贼交战过?又是如何独自逃生?你还敢狡辩!”赖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找个理由,顺手把这冒然出现的大膀子杀了灭口,多一个脑袋还多一份军功,谁让他撞见劫杀商队,申都监信任我,正是因我赖豹办事干脆,不留麻烦,“来啊,把大膀子也绑了!”
这次,兵士们略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大膀子这样子肯定是死战西贼后,九死一生跑回来的,赖豹问罪大膀子的理由太过牵强,目的当然是要杀人灭口,大膀子没死在敌人刀下,却在苦战回来后死于袍泽弟兄手中,于心何忍?杀些普通百姓与杀曾同甘共苦的袍泽弟兄,并不是一回事。只不过军令难违,大膀子还是要杀的。
兵士们慢慢向鲁达围了过来,他们知道鲁达武艺精通,并以力大著称,在破戎寨日日熬练不缀。论单打独斗,破戎寨没有一个是他对手,只是他桀骜不驯,不懂逢迎,性烈如火,不为申都监所喜,因此一直没得到擢升,更成不了亲信。
虽然这边人多,但大膀子若要反抗,肯定有许多人要吃苦头,谁都不想做先吃苦头的人。
“且慢动手,洒家可证明。”鲁达大叫道。
“什么证明?”赖豹冷冷一哂,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证明都没用,你必须死!
一个急促的声音,在鲁达身后响起:“有证明有证明。”
只见高守从鲁达身后树丛中,狂奔而出,边喘着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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