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烧着,虽已扑灭,但西夏人极是不悦,差点把我的信使给杀了。”
“山火?”申伯德揪着颔下断须,拧着眉头,沉思片刻,说道,“商路虽断,与嵬名家关系不能断,维系着情分,往后还是要合作的,可别让几个小卒,误了大事。”
“区区几个老弱剩员,翻不出风浪。”
“二弟不可大意,愚兄觉得若只是放火烧山,西夏人不会如此愤怒,可能不会那么简单。还听说你那几个小卒,已逃回渭州,在城门口与烈武营差点发生冲突,你手下田富也参与此事,最后却给绑走问罪,而其中一小卒手中握有经略府铭牌,这是为何?”
“我迟归半个时辰,为的就是先去烈武营要回田富,烈武营那个小小副指挥使折彦野,竟敢折我情面,甚是可恨!”申仲勇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
“折家根基远在府州,手握重兵,世代勋贵,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必招惹,种家也是如此,关键是章经略特意招揽重用折、种两家,其深意,你我不得不多多思虑。”申伯德想得更远,表现得更加老谋深算。
“对了,大哥一提起种家,我倒是想起一事,小卒手中铭牌,应是得自种师道……”
申仲勇想起高守等出战当日,种师道来过破戎寨,还手下说种师道与高守在寨门外有过交谈,而高守在城门祭出经略府的铭牌,串在一起,明显就能得出结论。
他还猜测,种师道可能有指点高守一二,否则平素里呆傻懦弱的杂役小卒,如何会在当晚主动请求出战?而种师道这样做,又是为何?
更为可恶的是,那几个该死弃卒,居然鬼使神差的破坏了截杀王家商队之事,费尽心思设下的万全之策,探囊取物般的一石三鸟之计,竟功亏一篑,而那两日要筹备换防交接事宜,该抹掉的痕迹要抹掉,又担忧经略府的真实意图,也无心多想,只派出田富去打探消息,不想,田富陷害高守等不成,却被高守反将一军,让守城军抓了起来。
申仲勇把这些大致说出,申伯德安静的在一旁听着,未插一句。在对付王家的事情上,他是主要谋划者,对此本还颇为得意,既能满足侄儿与二弟的心思,又能吞没王家财产,把王家玩弄于指掌之间,一举多得。
直到申仲勇轻蔑的说了句:“几个弃卒,蝼蚁小贼而已。”
申伯德这才出言,“问题是,他若攀上种师道,而种师道勾管机宜文字,是章经略身边肱骨之臣,只怕……”
申仲勇眉毛一挑,声线转高:“怕啥?大哥无需多虑,几个无用弃卒罢了,进了咱渭州,还怕他能逃得出手掌心?我随意拟一潜逃之罪,就能让他们死无全尸!”申仲勇目光中狠厉杀气,喷薄而出。
申伯德点点头:“那倒也是,小卒当然不成气候,主要还是要注意经略府动向,目前能看出迹象的,只在折彦野与种师道身上。”
“大哥说得是,要我换防说不定正是种师道出的诡计,那天他打着替经略相公巡视的名头,来到我破戎寨,亲自通知我换防,态度傲慢,实在气人,种师道与折彦野既是驳损了我申家,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还未到撕破脸皮之时,眼下事态复杂,且待父亲回来后,从长计议。这样吧,我们先来个釜底抽薪的老办法,从军饷粮草上制约经略府一番,明日我便传书给转运使手下办事的四堂弟。另外,西夏那边的路子,先停一停,我这边把粮米、绢布、药材等价格抬高,多少弥补些损失。你趁这段时日,多多扩充兵卒,讨要粮饷军械。”申伯德望着门口的雕花梁柱,微微晃着脑袋,说出心中定计。
申仲勇想了想,眼中杀气稍稍缓和,点点头:“还是大哥思虑周到,好,就按大哥意思去办。”
“对了,愚兄还有件大事与你相商。”申伯德脸上泛起神秘笑容,目光转到申仲勇脸上。
“大哥尽管说来。”
“愚兄近年,一直在为玉才寻觅出仕良机……”
“说起那不肖儿,我就来气!整天不求上进,只会渔色耍玩!”
“二弟稍安,你被调回,却也带来个好机会,愚兄将计就计,已铺好玉才最佳出仕之路,且听我道来。”申伯德抿了一口茶,望了望左右,俯身过去,把心中计策,在申仲勇耳边细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