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生平最厌恶这等遇事躲避,缺乏担当的人,他桌下抬脚,隐蔽的踢了高守一下。
高守这才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瞄向周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
相比之前在山野被歩跋子追杀,猛兽环伺,亡命奔逃,风餐露宿,抱月楼让他感到很安全,很暖和,也很放松,吃饱喝足后极其困顿,既然不能马上走,那么撑不住就在这趴着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他感觉到身边的种溪,在桌底下向他手中塞了一张笺纸,他扫了一眼,笺纸上字迹未干,貌似是一首诗词。
不过他没发现种溪朝他使的眼色。
可是不等高守反应过来,申玉才可能发现种溪的动作,快步抵近,来到高守身边,指着一旁放置笔墨纸砚的书桌道:“子御兄,请吧!”
人群中又是一阵笑语,他们大多幸灾乐祸,脸上满是揶揄。
看热闹当然不嫌事大,只有佟掌柜想法不一样,他是抱月楼掌柜,最好是都不得罪,揭露欺世盗名的高守,他是支持的,但不希望事情闹太大,更不希望牵扯到种机宜与种溪。
这里流传对种机宜的风言风语,他自然清楚是什么力量在幕后主使,而这股力量,不是他能对抗,也无法阻止。
他这次出现,是看出申玉才不会善罢甘休,他跟过来看看能否维持一下,需要的时候打个圆场,至少得为种溪圆场,免得种家太难堪,至于该死的高守,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他,也不会在抱月楼发生这些事。
高守难得美美深睡,感觉只小睡一会儿,就被吵醒,远没睡够,昏昏沉沉中身体更是困乏无力,没有转头看申玉才的动作,只听到申玉才说“请吧”,他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应道:“可以走了是吗?”
闻声,人们再也忍耐不住,顿时爆发哄堂大笑。
紧接着,各种骂声与嘲讽声,纷至沓来。
“还在装模作样!”
“呵呵,不是该说腹痛吗?”
“无礼、无德、无耻的卑贱之徒,江湖骗子,今晚你休想逃脱!”
“种机宜都被你这厮蒙蔽,也算你厉害,但你折辱了今夜盛会,就算种机宜放过你,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所言极是,他诓骗上官,欺世盗名,罪不可赦,不判重罪,难以服众!”
听到又是一阵阵出口成章的辱骂朝自己喷来,高守稍稍清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睡个觉,至于吗?怎么就欺世盗名,罪不可赦了?
种溪看着高守依旧装作懵然不知,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双拳紧握,暗暗咬牙,气得发抖,如果允许的话,他早就几记重拳,狠狠轰向高守那张可恶至极的脸庞。
见种溪这副样子,申玉才更是大乐,他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的皮五等几个家奴帮闲,已挤入前排,只等他一声令出,便可拿下高守,现在也没必要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