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芥子父,芥子须弥爷。山水坦然平,敲冰来煮茶。偈语,傅翕
见冯胜凯睡得熟,燕少菲也没叫他,自己早早起床,和家里的保姆一起准备早餐。冯老爷子起床看见燕少菲在忙碌,招呼她:“阿堕,陪爷爷到外面走走吧。”燕少菲扶着冯老爷子朝山上走去,冯老爷子的随身警卫远远跟在后面。
“爷爷,你有没有按照要求定时体检?”燕少菲见他有点喘,慢下来问道。
“都这岁数了,还折腾到医院去干嘛,他们那些人见天的盯着我吃一堆药,说是预防这个,预防那个的,吃药都快吃成饭了。”冯老爷子哈哈一笑:“我这年纪了,还怕死不成。”
“爷爷,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阿堕还指望你给我们带孩子呢。”燕少菲撒娇到。
“哎,带孩子就算了,你们还年轻,正是做事的时候,凯子是我和你奶奶带大的,他是啥德性我清楚的很,阿堕,其他事情爷爷不好说,可是,凯子这孩子脾气执拗,认准了的人和事,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你可要好好待他啊。”
“爷爷,凯子的性格我也清楚,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他,不让他乱来。”燕少菲低下头。
“你们大了,有事情都自己扛着,爷爷我虽然老了,可是还没老糊涂,凯子这孩子也可怜。”冯老爷子拍拍燕少菲的手:“你心里清楚就行。”
“爷爷,你放心,就是闯到鬼门关,我也要从阎王那里把人抢回来。”燕少菲忍住眼泪:“你可不要让我爷爷和奶奶知道。”
“恐怕你爷爷和奶奶早就知道了,你们那些小动静,能瞒得过我们这些老成精的人?心知肚明不说破罢了。”冯老爷子挥挥手:“时也,命也!当年枪林弹雨闯过来我也面不改色,如今,又能如何?”
“爷爷,你们当年能扛枪杀敌,阿堕现在自然也能一样不畏困难。”燕少菲搂着冯老爷子的手臂,坚定的说道。
“嗯,爷爷相信你,阿堕,这个院子里的孩子,爷爷没有看错的,你心胸开阔,磊落坦荡,不拘小节,所以,爷爷一向喜欢你,好好做事吧,我会和你爷爷一起支持你的。”
“阿堕,爷爷!”冯胜凯起来没见到阿堕,听说她和爷爷一起上山了,跟在后面寻来。
“走,咱爷仨一起去爬山。”冯老爷子看着两个年轻人,豪气顿生。
“冯老,您慢点,要注意身体。”警卫赶忙上前叮嘱到。
“啰嗦。”冯老爷子瞪他一眼,燕少菲和冯胜凯一左一右陪着爷爷,说说笑笑。
燕正军见到燕少菲和冯胜凯双双到来,自然知道冯家的意思,他一番鼓励,对孙女的决定赞誉有加:“我们阿堕终于肯做事了。”
秦文华看着燕少菲,心里却喜忧参半,这孩子,被谢黛霜养得非常好,承袭了谢家的泱泱气度,但是骨子却也有燕家人的精明和倔强,自己一生半官半商的经营着生意,初时以为孙女志不在此,失落之余心里不是没有高兴,万千财富她已挣得,她舍不得孙女再受蝇营狗苟之苦。如今为了儿子,这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孩子,也抛却单纯的人生,加入这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大染缸。
燕少菲和冯胜凯从燕家出来,回到自己在市区的房子,燕少菲拿出爸爸给她的移动硬盘,接入电脑,仔细阅读里面的文件和资料。遇到不懂的,就向冯胜凯询问,一连几天,两个人都宅在家里,从书房换到沙发,从沙发换到卧房,燕少菲熬得眼睛发红,人有点萎靡。
“阿堕,我明天有事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陪你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冯胜凯对着还在猛看资料的燕少菲说道。
“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一起去?”燕少菲眼睛从电脑上离开,转头看冯胜凯。
“去什么去,难不成真要像连体婴一样,”冯胜凯扒拉着她长长的头发:“长出息了啊!”
“好吧,饶了你,放你一天假。”燕少菲笑道:“警告你,凯子,可别到外面胡闹被我逮着,这里可不同云海,咱俩要出点什么丑事,被爷爷们知道小心掉脑袋。”
“给你点颜料你就给我开染坊,我怕你啊。”冯胜凯不接她的茬:“早点睡吧,明天再看,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好吧,”燕少菲放下电脑,把移动硬盘拿下来锁到保险箱:“明天出去的话,赶紧睡吧,我去洗把脸,成天对着电脑,皮肤很干。”燕少菲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才回来,冯胜凯已经有点迷迷糊糊:“女人真麻烦,洗个脸都快洗到长城去了。”
“比你洗澡快多了。”燕少菲快速爬上床:“睡你的觉。”
燕少菲躺在黑暗里,听着冯胜凯轻浅的呼吸,手放在胸口,压住自己的心跳,久久才平静下来。
第二天,燕少菲很早就醒来了,她憋着呼吸,背着冯胜凯躺着,冯胜凯以为她还在睡,悄悄的下床,动作非常轻,不愿意惊醒她。燕少菲侧着耳朵,听他去洗澡,回来换衣服,一动不动,直到冯胜凯出门,她才放松身体,瘫在床上。
燕少菲起床在家里晃了两圈,没心情做任何事,资料也看不进去,最后又坐回床上,拿起妈妈的笔记本,翻看着。
带着云浩送给我的戒指,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我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云浩向我求婚了!我打电话告诉爸爸,告诉妈妈,云清还在乡下转着,我联系不到她,要不然,我一定第一个告诉她。办公室的同事争着来看我的戒指,都羡慕的不得了,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结婚还有点太早,我虽然爱云浩,一时半会也没想着要结婚,我刚刚开始工作,云浩在忙事业,云清也不在京城,结婚的事情还是等一等再说。
快到年底了,我们财务科忙成一团,每天和数字打着交道,我的眼睛都要花了。云浩坐在我跟前,看我痴痴呆呆的样子,挥着手问我:“黛霜,这是几啊?”
“云浩,别闹。”我挥开云浩的手:“我好担心自己成了近视眼,要是戴上眼镜那多难看。”
“没关系,你再丑的样子我都看过了,还怕难看。”云浩笑道。
“也是,只有更丑,没有最丑。”我装作认真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云浩,大错铸成,你已经不能反悔了!”
“黛霜,过年的时候,跟我到我家吧。”云浩抓着我的手:“你还没见过我爸妈呢。”
“云浩,我太丑了,没脸去见公婆。”我从云浩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都是你害我连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请问谢黛霜小姐,你什么时候有过形象,现在来担心,会不会太迟?”云浩把我的手抓过去:“我爸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再说,我大老远都去过你家,见过家长了,我们家这么近,你要是不去见见我爸妈,也说不过去啊。”
“那你先把我的好形象还给我。”我赖皮的看着云浩,眨眨眼。
吃完饭,云浩把我送到楼下,坚持要上楼到我的小屋坐坐,我伸开手臂挡住他,不让他上去,云浩一脸惊讶:“黛霜,我就是去看看,又不会做什么坏事,你怕什么?”
“我不怕你什么,而是怕我自己心智不坚定。”我看着云浩,一板一眼的说道。
“黛霜,”云浩看着黑乎乎的楼梯:“你住在这里太不安全,要不,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住这儿。”
“云浩,”我趁着灯光看向云浩:“结婚前我不会跟你一起住的,你想都别想。”
“你想什么呢,黛霜,”云浩看着我:“我有车子开,可以回父母那里住。”
“谁让你误导我!”我脸红的要命,转身就往楼上跑,云浩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哎,其实,傻云浩,要是你坚持的话,我其实也不介意和你一起住,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傻瓜。
今天上班的时候,科长忽然把我叫到会议室,我心里有点不安。
“黛霜,你来上班的时候,我就交代过你,我们做财务的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有半点马虎,可是,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说,要怎么收场?”科长坐在我的对面,把一沓文件放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一看,是设备总厂下面第七分厂的年度财务报表,我有点不知所措:“科长,报表是我出的,之前您不是已经审核过了?”
“我是审核过了,可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差异。”科长看着我:“七分厂厂长今天到财务科反应,报表里的库存数据和实际数据差了将近两百万,你有没有好好让材料会计盘点过库存?”
“盘点了呀,我亲自监督材料会计去盘点的。”我非常坚定的说道:“科长,我虽然毕业没多久,可是作为七分厂的总账会计,我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您和厂里一个交代。”
“黛霜,你打算怎么弄清楚?”科长双手抱肩,看着我。
“我先去找材料会计,当初是她盘点,我监督,原始资料她那里肯定有存档。”我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两百万的库存不是小数目,进料单、出库单一式三联都需要三个人签字才能生效,这些底单都是财务做账的依据,除非有人做足了手脚,否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蛛丝马迹能让我找出来。”
“哎。”科长叹了口气:“黛霜,你要是不信邪,就去瞎折腾吧,我也不愿意是你的工作失误。”科长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云浩又出差了,我心情非常差,怎么会摊上这么大的事,我虽然话说得满,可是厂子里的人都是老油条,他们要是不配合我调查,我一个人势单力孤的,能不能找到证据很难说。
七厂的材料会计说盘点的原始数据,财务科没有规定要保留多久,她做完帐后就销毁了,我只好一趟一趟往七厂仓库跑,一遍一遍捋单据,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七厂的仓库管理员愤慨的说:“这些都是生产设备用的东西,难道还有谁偷回自己家用不成?”哎,偷回自己家是没法用,可是,凭空消失的材料呢,账实不符,大家都有责任,为什么偏偏为难我一个人?
是啊,为什么偏偏为难我一个人?我忽然觉得整件事情不太对劲,难道是我得罪了什么人?不会啊,我一个人在这边上班,没有拖家带口的,财务科的妈妈们家里有事,我都会帮忙。我经常下七厂,和七厂的人关系都不错,大家对我也都很热情,这次为什么大家一改平时的态度,个个面色不善?
难道和云浩妈妈有关?不,不会,云浩妈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她应该是个坦荡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在台面上讲,非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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