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去看面无人色的崔润谱:“堂兄不只改了名字,也改少了岁数吧。可惜,你长着跟二伯一样的脸,万岁一眼就认了出来。”
张家人自来都是娃娃脸,即使三十而立,看上去也是个娃娃像。
崔润谱改小了自己的年纪,装作一个年少有为的青年来参见考试,偏偏肚子里有点墨水,高中榜单。
殿试上建元帝被宁王压制,本就心情抑郁,乍一见一个同废王妻族长相差不多的人,难免就上了心。
顺藤摸瓜的一查,果然就是张家的余孽在世,哪里有不利用的道理。
崔润谱张大了嘴巴,喘不过气来,无可奈何看着张娇娘继续接她的老底。
“万岁找你谈过话吧?许你一个高官厚禄,只要你搞垮宁王?”张娇娘讽刺一笑:
“可惜你一心想攀上高门大户,将万岁的话当成耳边风。他又来找我。”
建元帝开门见山说了崔润谱的身世,家族里还有个男丁活着,甚至中了进士,张娇娘的心情喜悦又忧虑。
果然建元帝开出条件:崔润谱似乎过于短视,不适合为官,将来墨宁查出来怕是连性命也保不住。
若是张娇娘肯将林嫣名声抹黑,他保不了崔润谱的功名,但是富贵的日子是没问题的。
张娇娘能怎么办,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后,一个供人把玩的舞姬,也只能听吩咐了。
婉娘听的目瞪口呆,崔润谱懊恼的说道:“可是我后悔了,宁王府做事不问缘由,这次挨打和功名被捋,肯定跟他们有关!”
张娇娘听后,怔怔的盯着崔润谱很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的眼里流泪才作罢。
“你是在乡下呆的久了,变天真了吧?”张娇娘怒道:“你的功名,是我费尽心机才能捋下来的!”
婉娘这句话听懂了,刷的站起身:“你为什么毁我夫君的功名!”
说着就要上去挠,张娇娘一把将她推了回去:“为什么?若是被宁王知道他是罪臣之后,竟然伪造年纪姓名参加科举,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他一个了!”
从县衙到州府,只要想牵连的官员,一个也躲不过!
婉娘喃喃道:“怎么可能?那些官员又不知道他改名换姓!”
说完,自己就吓住了,崔润谱的户籍可还在她们家上着呢,万一牵连自己一族怎么办?
张娇娘盯着婉娘的肚子说道:“就是没有死罪,也有个勘察不严的罪过,何必祸害别人?
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可是张家的唯一根系了,难道真要张家断子绝孙不成?”
婉娘一惊,下意识的捂住肚子:“你咋知道?”
崔润谱也傻了:“她有身孕了?”
张娇娘嫌恶的看了崔润谱一眼:“若你不是我的堂兄,我真是要唾弃你!”
崔润谱和婉娘的事情,建元帝可是查了个底朝天,若不是婉娘肚子里的孩子,张娇娘何必要算计崔润谱的功名。
功名被墨宁亲自捋的,就是爆出来是张家的后人,破坏度也减少到最低,起码能保住婉娘肚子里的孩子。
“你走吧。”张娇娘对婉娘说道:“包裹里还有银子,返乡做点小本生意,或者投靠亲族,总比在这里跟着他担惊受怕的强。”
“但是。”婉娘问道:“说了半天古,你们要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呀?”
她还是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