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站在营地周围的雪地里。
他们想往外冲,却找不到战马。步行往外冲,就被一阵阵的火铳给打了回来。
每冲锋一次,就留下一片尸体。
想射箭反击,但是,箭矢上的羽毛大多被烧掉了。箭射出去,不知道偏到那里去了。
蒙哥拖着一条腿,站在一处暗影里,浑身发抖。
打了二十多年仗,纵横草原上百战,什么样的战阵,他没经历过?
但是,今天这样的战阵,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到眼前为止,他竟然连对手是谁还不知道。
这样的打法,绝对不是温都拉草原上的打法。也不是哥萨克骑兵的打法。
能够这样用火器的,只有卜奎人。
可是,他们是怎么来的?这么远的路,这么大的雪,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席特瑞那个混蛋,难道就是没发现吗?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在卜奎的探子就没发现吗?
再说,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向我们主动进攻?
一个后背上还着火的人跑过来,在雪地里滚了几下,这才爬起来。
“你的人怎么样,巴图?”
来着正是另一个千夫长巴图。
“我就剩下四百来人,刚才冲了两回,都被打了回来。对方火器太厉害。他么的,倒底是谁干的?”
“除了贾珉,还有谁会这么打仗?”
“这大火是怎么着起来的?这么快?”
“他们喷火油。刚才我问了,上回卜奎人带太子回去的时候,就用过。咱们……,”
没等蒙哥说完,他就突然倒地,再也没有动静。
巴图借着火光一看,就见蒙哥的脸上,嵌着好几粒铁砂,显然是被火铳击中。
“百夫长,百夫长……。”
巴图喊着,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自己手下的十个百夫长,已经死了六个,还有两个被烧成了重伤,已经走不动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蒙哥死了,他没事时间悲哀。只想着把人组织起来,尽快地逃出去。
但是,战马没有了,想逃出去,又谈何容易?还没等到跟前,就被敌人的火铳和弓箭射死了。
“营长,干脆冲进去,杀个痛快。”
倪二猫着腰,跑到秦钟跟前。
对于这种步步为营的打法,他觉得有点太慢了,倒不如骑马冲进去,杀个痛快。
“倪二,你傻啊,非得跑去跟他们拼马刀?这么稳稳当当地杀敌,不好吗?”
“好倒是也好,就是不太痛快。”
“就知道逞匹夫之用,珉长官的话你都忘了?打仗要用脑子。”
“脑子是什么东西?”
“就是心。回去带好你的队伍,若是从你那里跑了人,别怪我跟你翻脸。”
珉长官说过打仗要用心思,可没说什么用脑子。只听说过脑袋,从没听说过脑子。脑子怎么就成了心呢?不在一个地方啊?
倪二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心口,到底也没弄明白。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人的思维是大脑的行为,都以为是心脏在思考。
所以,若是骂他猪脑子,或者没脑子,他是不会生气的,没准还会冲着你乐呢。
牛继宗参加了第一波火攻,见到敌营一片大火,就很兴奋。
此前兵败北温都拉和给鞑靼人为奴时憋在心里的怨气,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去了。
接下来,他就准备跨上战马,冲进敌营,尽情地砍杀一番。
但是,他越来越郁闷了。
营长贾蔷迟迟不发出冲锋的命令。
等到一轮佛郎机炮攻击后,还是不进攻。只是慢慢悠悠地,从远处用火铳进攻。
牛继宗原来就有军职,也打过仗,后来家里成立府兵团,就带着府兵团练兵。
今天这样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是贾珉的练兵法子?他去年的南温都拉大捷,就是这样来的?
尽管冯紫英跟他说过,他这个副营长只是挂个名儿,但是,挂名也是副营长,有什么建议,还是要说的。
“贾营长,冲锋吧,如今他们没有马了,两个来回就杀他个落花流水了?”
“牛继宗,我们打仗的目的是什么?”
贾蔷慢条斯理地问道。
“消灭敌人。”
“这样打,没消灭敌人么?”
“消灭了。”
“消灭的少么?”
“不少。”
“既然如此,还非得冲锋干嘛?”
“我不就是想痛快嘛。”
“北温都拉之战,十五万大军转眼之间就败了,那倒是痛快了,那样好么?”
“不好。”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应该冲锋吗?”
“不应该。”
“牛继宗,归队!”
“是!”
牛继宗走开,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觉得不对劲儿,又走了,就到了贾桥那里。
怎么说我也是个副营长,拿我像个傻小子似的。唉,想蹭点儿战功,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