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燎原坐在这个世界最高最险的雪山之巅,任由如刀般的雪风凌迟着自己的肉体。
阿东萨和机械涅槃的并不算漫长的战斗让这座几乎恒古不变的雪山也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但张燎原就这样静静地端坐在这个世界最高处,占据了那一小块方寸之地,做那最高,也是最冷的一个人。
而不与队友一道的宁方竹却在寒风中瑟缩着拉起一串铃铛组成的锁链,环绕着张燎原布置了一个镇魂锁灵阵。其主要用途是增加自己的精神力,削弱鬼怪精魄的意志力,方便宁方竹收服各种牛鬼蛇神。
张燎原的脸如老僧入定一般古井无波,仔细一看却又仿佛天魔入体,充满张狂自负之意,再细看又好像圣人观世,心怀天下。
一张张意境毫不相同的脸层层叠叠地出现,好像每秒变换十次的京剧变脸,诡异之中又透着和谐。
宁方竹穿着厚厚的高纤维防寒服,看着这番奇景啧啧称奇。
仿佛接收到了什么讯号,张燎原的无数张脸倏地收回成一张方正的脸,缓缓睁开眼睛。
他没有迟疑,在一旁的一个厚重合金提箱上印下自己的指纹,随着一声轻响,绿色的通过字样一闪而逝,箱子在一阵浓重的雾气中打开。
能在这冰天雪地中还产生如此浓重的雾气,可见这合金箱子内部温度是何等之低。
但张燎原不等温度恢复正常,就直接从箱内沸腾的液态氮气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试管,啵一声打开金属包皮的橡胶盖子。
看到张燎原的动作,宁方竹立刻如临大敌,坐在阵外念念有词,原本在风中凌乱的铃铛全部被无形的力量收束,遵循一种奇特阴寒的韵律开始摇荡发声。
试管中并不是什么液体,而是一小团绿豆大小,冻得酥脆的粉白肉块。
不用说,地球上值得这样珍重保存的生物组织必定是阿东萨的细胞。
张燎原将其捂在掌心片刻,肉块迅速复苏,伸出根茎插在张燎原掌心,迅速长成一朵小巧狰狞的肉色食人花,三片花瓣上尽是细密的利齿,若隐若现的青黑脉络在花、茎、叶上不断游动。
虽然阿东萨一直将武者体内的力量称作“气”,但正式来讲,应当是“炁”
张燎原并没有动用“炁”去阻止食人花的生长,反而一扫肃穆和阴霾,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在呜呜的寒风中轻声道:“来吧,阿东萨,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耳边仿佛传来阿东萨的狂笑,食人花嘶鸣一声,花朵形成的三瓣嘴狠狠咬在张燎原的心口上,迅速钻了进去。
张燎原浑身一颤,仿佛在忍受可怕的痛楚,默默闭上了眼睛。
宁方竹的咒语愈加急促起来,周围的寒风都被排开,雪花撞在无形的屏障上,一股股无形的灵魂枷锁缠绕在张燎原身上,更缠在逐渐复苏的阿东萨身上。
这套阵法确实让阿东萨感到一阵思维迟缓,但还是融化掉一层层细胞膜硬生生在张燎原心脏处寄生下来。
在武者的哲学观念中,心才是人体之本,气血之源,也是灵魂的居所,因此如果阿东萨想吞噬张燎原以及他的武者之力,那么最好的攻击地点不是大脑,而是心。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武者是多么反常识的一种职业。
阿东萨对武者的力量觊觎已久,但这股力量却必须要扭曲它的本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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