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爷的军帐之中,接触到都是些果敢刚毅的武夫,为人处世时难免多了几分豪爽性情之气,有些时候难免会由着性子来。
加上近年来她年事渐长,门里府外的人都对她敬重有加,她生气大家伙也由着她,是以这性子越发的明显。
不过老夫人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做事的时候还是讲究些理,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时便会立刻冷静下来,虽说拉不下面子承认错误,却也并非是那种为了面子而故意曲折是非的人。
“小孩子的规矩本就是用来坏的,犯着犯着错就知道该怎么迈步,该怎么退让了,越是束缚越是难以管制,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你这是在为她开脱吧?”徐老夫人把身子向后一靠,略微松了松肩膀,年纪大了人总是显得沉笨,一个动作保持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坐不住了。
玉屏滴溜溜的眼珠在底下转了一转,“老夫人说哪里的话,奴婢是想起来老夫人说要为二小姐挑几个合适的丫头过去,一直也没定下来,如今正是个送过去的时候,一来方便照顾二小姐,二来有个丫头教教二小姐规矩也是个好事。”
“嗯…这话说的在理。”
经玉屏这么一说,老夫人忽的想起昨日晚宴散了之后玉春曾对她说过珞儿与其他几个姐妹偶遇花园时的场景,今天正巧又与她面对面地切磋了一番,倒真是个该立一立规矩的时候。
“你去从府里挑两个得力的丫头送过去吧,便是是我的意思,珞儿房里原先是有一个小丫头从小伺候她的,不过我瞧着年纪是有些小,恐怕跟二小姐也是一个性子,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便让她当个二等的丫头吧,另外再挑一个一等丫鬟和一个二等丫鬟。人选嘛你看着斟酌,教习规矩的人便由带着汪氏的王嬷嬷来教吧。”
玉屏听老夫人哩哩啦啦说了这么一大堆,竟比她这个管杂事的人考虑的还要周到,不由地酸酸一笑:“老夫人思虑周详,玉屏真是望尘莫及,若是您再年轻一些个,恐怕我这个贴身时候的丫头就要闲的没事做了。”
徐老夫人被玉屏的话逗乐,一张苦着的脸终于有了些笑意,嗔怪道:“就属你这个丫头嘴甜。”
“还是老夫人给的蜜饯好吃,才叫奴婢长了一张这么会说话的嘴。”玉屏从老夫人手里接过空空的药碗,为老夫人擦拭了嘴角,才把东西收拾齐整,放在矮凳上。
“你且琢磨着人选,明日把单子给我瞧一眼便紧着安排下去吧。”
见老夫人脸上露出倦容,玉屏应了一声是,便扶着老夫人躺下歇息,折腾了一天,眼下夜色都染了上了半边的月白,是时候将歇了。
听风轩内
徐珞轻轻挪了下包裹严实的脚,两眼放空地盯着她的雕花小床幔,房间里堆砌着各房各院送来的礼品,她却没心思看。
究竟是遭了哪个王八蛋的暗算,叫她成了个活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