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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母亲身后的墨池姐弟互相看了看,墨溪悄悄的朝墨池竖起了大拇指,墨池低头抿唇一笑。
母亲这说话一点儿不迂回的性子,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墨若璧低头忍住笑,‘咳咳’两声假装嗓子不适,他摸摸下巴看看墨池姐弟:
“池儿,你先在‘渺然居’梳洗,晚些为父带你去‘竹里馆’吧!”
常氏生于长安、长于长安,自小便学会说话掩半句,意思不说透,任凭对方猜。却从未遇到过柳顺娘这种说话直白不拐弯的人。
这不明摆着讽刺她多管闲事吗?
她立时脸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却一时又想不出能挤兑回去的话。
常氏不愧为太仆寺下牧监家嫡次女,清楚活在高门大院的后宅,不能轻易摘下和善的面具。她大度一笑,指着立在身前的一个婆子:
“三弟、弟妹,这个是府里二管家韩建家的刘妈妈,府里十年来新进的丫鬟婆子都归她调教,大嫂就留她在‘渺然居’帮你们先调教好那些个新买的丫头。”
又指着站在前排的两个丫头:
“这两个丫鬟也是府里的老人,一个是老夫人跟前的一等丫头碧桃,另一个是老爷院儿里的二等丫鬟丝音。
老夫人说,让她们俩留在‘渺然居’,帮着先带一带这些新进的丫头。过一阵子,三弟和弟妹若是用的顺手,就继续用着,不顺手还回去就好。”
说罢,她纤腰一扭,对墨若璧和柳顺娘一笑,说自己院里还有事,便带着丫鬟婆子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渺然居’。
待常氏众人离开,刘妈妈满脸堆笑,对柳顺娘讨好的说道:“三奶奶,您看这些人怎么安排,四娘子院子里照例得拨过去六个丫头、两个婆子。
大奶奶吩咐了,梅香是她房里的大丫鬟,让跟着去四娘子的院子,帮着带一带新进的丫头,其他几个,您是亲自挑还是由奴婢直接安排?”
柳顺娘便笑了,那笑容却不亲切,而是带着浓浓的讽刺。
“大嫂说刘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又是负责调教的婆子,却怎的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其一、几个主子在院中站了多时,却没有一个奴才有眼力劲儿的,知道去搬张胡床让主子歇上一歇!
其二、三爷虽离开府中多年,但他也有以往使得顺手的奴才,怎么着三爷的女儿,也不能要大嫂身边得力的人来服侍。
不明白的,会说我们三房不懂礼数,刚刚回来,便把父亲母亲还有大嫂身边得力的人都给要走了。
你说,你这样的奴才,不懂礼数,又不会替主子着想,我‘渺然居’要你作甚?”
柳顺娘说话间,早有人搬来了胡床,让四位主子落了座。
刘妈妈进府二十几年,甚至她能厚着脸皮说一声,她是看着三爷长大的,却没想到,今日被这个不明娘家身份的三奶奶一顿斥责,竟把她说的一无是处。
刘妈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平日在府里虽然跋扈,但面前胡床上到底坐的是正经主子。
尤其是,还是一位府里所有人都在议论,未来继承这韩府的,多半可能就是这位主子。
因此,任她平日里再嚣张,此刻没摸清楚三爷一家的底细和脾性,到底不敢摆出半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