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火候差不多,寸朝雨再次完胜。这次毕竟自己是主人,这时候也该打个圆场,于是笑着说:
“诸位都消消火,长安城的秋燥还是有些厉害,大家去那边吃点儿瓜果去去火啊!”
纪静好身后一个杏黄色衣裳的女子站出来,正是纪家前几日刚刚办过及笄礼的五娘子纪静谣。
她满脸委屈,看着安亦雅道:“雅姐姐您是主人,怎么能不说句公道话呢?
我姐姐说这位韩家的小娘子,却不知为何姓墨不行韩,这也是事实,怎么就惹着了雨姐姐,莫名其妙的招来了一顿指桑骂槐呢?”
安亦雅气结,本来方才纪静好那番明显挑衅的话,依他的性子,必然要直接回了回去。
可今日她是主人,势必行事得顾及些,寸朝雨知道这点,才会替她出头骂了回去。
可备不住纪静谣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会儿还在煽风点火。
她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句:
“这位姐姐说的不错,我的确姓墨,不行韩。
不过却不知大陈有那条律法规定,孙女必须得随祖父的姓,如果随了祖母的姓,便会被人随意耻笑?
我来自小地方,倒不懂的长安的规矩,难道这位姐姐家里的教养,就是教姐姐随意侮辱耻笑别人的名姓?
教姐姐与素不相识的人一见面,就要极尽言辞侮辱?
我姓甚名谁与姐姐没有丝毫关系,我也没有吃过姐姐家一粒米、食过姐姐家一颗糠。
我姓墨,是祖父祖母的决定,这是我韩家的家事,难道姐姐家的教养,就是教姐姐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随意取笑别人家的长辈的决定吗?”
一番话说的纪静谣目瞪口呆,纪静好的脸色由红转成白,韩嘉卉冷面喷火,韩嘉瑜低头不语,韩嘉音笑容悻悻。
第一大陈的确没有律法规定子必须得随父姓,孩子虽父姓,不过是约定俗成罢了;
第二,墨池姓墨。的确是韩太医的决定,她们方才的话如果传出去。
往小了说,是她们教养不好,随意取笑不相熟的小娘子;往大了说,可以说她们目无尊长,品行有失。
不管怎样,方才的事情传出去,对她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纪静好狠狠瞪了身后的纪静谣一眼,都是这个妹妹煽风点火,非的说给韩嘉卉出气。
害的她本来想找寸朝雨的茬儿,却沾上了韩家四娘子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麻烦。
寸朝雨悄悄拉住墨池的手,满脸写着欣赏二字,安亦雅‘咳咳’两声,打了个圆场:
“小雨,池妹妹第一次来我们府里,我这会儿又忙不过来,你帮着带妹妹去四处转转。
一会儿祖母出来,就该开宴,可就逛不成了。静好也带着几位妹妹四处转转吧。”
她看一眼韩嘉卉,虽然并不认识韩嘉瑜和韩嘉音,但也大概猜到应是韩家另外两个姐妹。
她对韩嘉卉一向没什么好映像,但往常只是不喜她的冷傲,今日却看清楚。
纪静好这个没脑子的炮仗,八成是受了自己亲妹妹和这几位韩家娘子的挑唆,故意找墨池的麻烦。
她想起弟弟,笑着摇摇头,这个心有七窍却唯独‘情’之一事上不开窍的弟弟,这次总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