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夫人晕过去了。”
韶年院正厅的这场闹剧,最后以老夫人晕倒,大夫人和雷嬷嬷被关进祠堂暂时结束。
鹤鸣堂八角亭,墨池与墨若璧默默对立而坐。
墨池看着情绪低落的父亲,觉得心里很难受:
“爹爹,您不必过于自责,大伯母行事偏激,就算您这些年在长安,也没法阻止她做下这些事情。”
墨若璧自嘲一笑:“不是,为父并未自责,当初离开长安,也有诸多不得已之处,但那时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有承受今日结果的勇气。
况且,都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起责任,为父如此,你大伯父和祖父亦如此。”
墨池觉得父亲的话中有话,但父亲未明说,她也知不应多问。
她眨眨凤眼,又直接问道:“爹爹,您与大伯母很早便认识吗?”
“你这个小鬼头,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墨若璧笑着摇头:
“当年她父亲是翰林院编修,四十生辰时给你祖父发了帖子,你祖父不想去,又碍于抹不开面子,便派了当时游手好闲的我去。
你祖父的原话说的是‘你小子就去吧,咱送了礼金,好歹家里能省下你小子的这一顿饭钱。不过你记得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墨若璧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模仿着韩太医的声音和表情。
墨池看见父亲模仿的惟妙惟肖的神态,心里的担忧少了很多,不由开心的笑起来。
“宴席上常大人出了一副对子,只有上联,说是他府上的长女所做,满堂却无人能对出工整的下联。
那时候为父年轻气盛,忍了又忍没忍住,便对出了下联。
后来才知道,那上联正是你大伯母所出,而且,此联是你大伯母挑选夫婿的标准,当时,她便在后堂。”
墨池静静的听着,他知道父亲此时需要的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那时候,你大伯母在长安也是出名的才女,追求者很多。
但是,为父中途离开宴席去官房时,无意中路过偏厅听到她与她母亲的对话,她母亲极为看中你祖父是皇上宠臣的身份。
为父当时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因此宴席后便婉拒了他父亲让为父留下的建议。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不想后来又碰见过她几次,且每次都似乎是无意中遇见。因此,为父对她更没有好感。
最后一次,为父与几个友人在酒楼吃酒,她让丫鬟将为父请到包房,直接质问为父,为何不会倾心与她。
为父年轻气盛,当时说活也不太客气,大概那时,她便开始痛恨我韩家了吧!”
“爹爹,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觉得,所有人理所当然应该要爱他们,应该要对他们好,如果你没有去爱她,没有去宠她,便是你不可理喻、不识抬举。
这种人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他们自私到无耻、自恋到可悲,所以爹爹,这样的人,天生带刺,没有人能够近距离接触她。
女儿认为,大伯父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一直带刺的刺猬变的柔软。”
墨若璧伸手揉揉墨池的小脑袋:“我的女儿长大了,知道怎样宽慰为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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