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数日几乎粒米未进,已是奄奄。她被奈何剑所刺,灵力被封,伤口无法愈合,甚至连最简单的避寒去饥也无法做到,整日昏睡。璎珞几次偷偷送了粥汤进来,却也喂不进几口。
朦胧中似有人来过,到了眼前并无言语,探看了她的脉象,喂了药丸在她口中。那人的手在自己的眉眼间,浮光掠影地划过,仿佛怕惊醒她。继而撩开她额前长发,在她额间轻轻触碰。青羽只当是幻觉,复又沉沉昏睡过去。
再度转醒,她发现已在自己的帐中,想起身却完全没有气力。帐帘掀起,有人近至榻边缓缓坐下。
青羽费力睁眼,竟是澜若。“姐姐......”她唤道。
“青羽姑娘,你这几日受委屈了。那日的确不是你的过错,白将军应是过于担心我的安危,竟迁怒于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天的苦。我已向将军解释清楚,他不会再责怪于你。”澜若柔声道。
青羽挣扎着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眼泪不自觉地滚下来,“姐姐,你究竟为何不肯认我?当初,当初......”
“青羽姑娘,你还很虚弱,还是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澜若言罢抽出衣袖,仔细帮青羽掖好被角,正好此时白泽踏入帐中。
“澜若公主有心了,自己病势未去还来探看照顾青羽。”他语带关切。
澜若微笑回礼,“无妨,白将军客气了。既然姑娘已经转醒,我就不打扰她休息了。”说罢起身告辞,身影绰约清华。
白泽将她送出帐外,才返身回到榻前。她瘦了许多,眼中原本的飞扬明媚消失不见,眉目间淡淡的晦暗之色。
“感觉可好些了?”他沉默了许久方开口道。明明是关切问候,她不知为何感觉不到往日的温暖。
“我没有想伤害她......”她强撑着坐起身。
“我知道。”他打断她,“她说了,当时旧疾发作,与你无关。”他顿了顿,眼神中明灭一瞬,“错怪了你,还怨我吗?”
她听不出半分歉意,用尽力气忍住泪水,“怎会怨你,公主身份尊贵,稍有差池只怕引来战事,将军当需谨慎。”二人再无言语,案上烛火兀自明灭,白泽稍坐片刻即起身离开。她看着他消失在帐门外的背影,终是没拦得住逡巡在眼眶的泪水。
窝在帐中养伤的日子,漫长而寂冷。璎珞也被召去照顾公主,青羽多半时间,只一个人待着。看着帐顶漏下的天光,寸寸移动。
她一向习惯这样的独处,颐木崖上的时光更加漫长,她可以看得清霖梧花的花瓣如何次第绽放,数得出每日脚下飘过的流云几何。那里除了寂寞,还是满满的寂寞。有时候她很小声的吟唱,霖梧树微微地摇摆,枝叶咿呀有声,仿佛浅浅的应和。她有时又仿佛会看见雾岚那边朦胧而专注的一个身影,却很快消失不见,应该是错觉吧,她觉得。
夜色厚重,白日间的暑气已然消散,偶尔的丝缕凉气中萤火零星。帐中烛火幽幽,澜若的影子投在帐幕之上,纤长而柔美。羲和在帐外已立了很久,久到一只缀着萤火的虫儿悄然落在他的衣袖,他也未察觉。
她有着世间最美的湛蓝羽翼,胜过海天的颜色。他初到流世的那一日,就遇见她。当时的他浑身伤痛气息奄奄,汋音潭畔微雨蒙蒙,他抬首看见她在潭边古树的枝桠间跳跃旋转,轻盈灵动,令天地失色……
陌生的气息让她停住了脚步,他仓皇地想躲开,却被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为他仔细擦拭清理狰狞的伤处,为他取水,为他寻来最甘甜的竹实果……
她守了他许多的日夜,他的伤势依然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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