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炼气

    稷下，是稷门附近的意思。稷门，是春秋时，齐国首都临淄的城门。稷下学宫历史悠久，乃是真正意义上的九州第一学府。当年学宫中百家齐鸣，开创了绚丽多彩的繁荣文化。儒，道，法，名，阴阳等各家齐聚一堂，只是这稷下学宫，传说在始皇帝之前，便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如今若不是已经踏入修行之路，方元也不会相信这白衣文士之言。

    将方元带入学宫，嘱托其不要随意闯荡，大师兄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只是这次却没有使用那瞬息千里的法门。似乎是这学宫中却是有些禁制，使得方元和小狐狸却是用不出丝毫法力，也不知大师兄是否也被禁锢住了神通，还是这学宫之中另有规矩，连他这般强者也只能步行。

    虽然神通被禁，但稷下学宫之中的天地元气却比外面浓郁了数百倍。而这学宫之中的禁制似乎也不禁止他们修行，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方元体内的真气又扩大了十分之一。

    虽说是被警告过不许乱闯，但料想这学宫之中也无甚危险的地方，加上这学宫中建筑各异，有些甚至是书上记载的秦汉之时的风格，方元也忍不住四处闲逛起来。反正那白衣文士法力高强的紧，也不怕他找不到自己。至于小狐狸，则是抱着大师兄走之前送与她的一颗东海珠，趴在地上不肯挪窝。

    学宫之中风光果然不同于凡间，各处都是奇花异草，修竹乔松。看的方元有些入神，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走入一处道观之中。

    这道观也真是奇特，观中居然没有祭拜各路仙神的雕像。就连三清殿中，居然连一点香火也无，也未供奉什么蔬菜果品。但这殿中窗明几净，显然也不是无人居住的地方。直至转入殿后小院，方元才看见这道观主人。

    院中有一棵松树，树下有些石椅石凳。凳上之人正手持竹简，看得聚精会神。眼见方元来此，慌忙放下竹简，前来招呼。

    “我这院中却是有些简陋，道友却是莫要嫌弃。”这人自称姓宁，得知方元初入学宫，却是一番热情，主动向他介绍。“我乃三国魏晋时人，当年修道出家，而今也有千余年了。”

    得知宁道人已寿逾千载，方元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向其讨教长生之道，修行法门。未料宁道人却连连摇头，言称自己不会什么神通法门。也未曾读过黄庭。

    “当年我并未有过奇遇，只是读庄子逍遥游时，碰巧悟出了一篇炼气法门。说来惭愧，虽然寿过千载，不过相命堪舆，炼丹续命之法一律不会，这么多年也只是在闲读道德经，而今也只是炼气期。”方元恍然大悟，难怪殿中并无神仙法相，宁道人身上也未着道袍。原来不是求仙问道的道士，而是碰巧踏入修行的道人。

    得知方元阴差阳错之下学了狐族的炼气之法，宁道人有些担心“狐族乃是妖兽，虽然不以体力见长，却也远胜人族。是以炼气之法也无人族细致，以你体魄，日后怕是有些苦头。”方元大惊，忙请宁道人详言。

    “人生有九孔八窍，是以天生便近道。人族炼气之法，讲究天人合一，以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窍为基，吸取天地元气，流至周身筋脉，散于四肢百骸，归于丹田泥丸。而狐族天生穴窍不全，还要炼化横骨，凝结内丹之后才能化为人形，学习人言。本身便难以踏入修行之路，又倚仗自己肉身强大，修行法门也不似人族这般精细，循序渐进。”

    “你若是无那强身法门，继续修行下去，恐怕修为越高，肉身毁的越快，到时进则只能兵解为散仙，退则堕入轮回，一切皆休。”宁道长所说，与小狐狸却是有所不同，言称人族虽弱，修行法门却是万族顶尖，非是狐族可比。方元仔细思虑之下，觉得还是宁道长所言有理。小狐狸怕是被狐老哄骗了，若是妖族真的如此强大，九州也轮不到人族做主。修行法门应是各有千秋，自己果然还是适合人族法门。

    兴许是数十年未曾见到人了，宁道长居然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炼气法门教与方元，恰巧方元想换法门，两人更是一拍即合。

    “我之法门，乃从逍遥游中悟出。”“当年我读逍遥游，有感鲲鹏之大，而那北冥天池居然更是广阔，就想以丹田为海，吸纳天地元气。”“愚兄虽钝，数千年还停留在炼气期，不过这炼气的经验，学宫之中还无人能够超过我。甚至，始皇帝的皇道祖龙决，在炼气一道上也不能压过我。”说起炼气法决，宁道长显得无比自傲。随即将口诀告知方元。

    对比了一下宁道长的炼气之术，狐族炼气简直粗略到家。许多细节之处处理的模棱两可，据宁道长解释，这样容易造成经脉堵塞。也就妖族和先天神明，天生身体强大，才能满不在乎。

    在宁道长承诺护卫之下，方元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更换法决。天气元气从周身穴窍之中疯狂涌入，仅仅只是涌入体内的天地元气，在质量上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些天千锤百炼的狐族真气。当这股天地元气遇着自己体内真气之时，居然将其同化了。果然如宁道人所说，高度凝结的天地元气，才是质量最好的真气，居然能够同化一切异种真气。心中一动，丹田内的真气居然又变成了狐族真气，只是质量高上许多，随后又化为天地元气。“照宁道人所说，只需接触过对应法决，我的真气便可化为一切真气。只是还要尽早结丹，否则便会如宁道人一般，自身真气太过凝实，甚至就算不去修炼，真气的量也会与日俱增，根本凝结不成内丹。”

    满心欢喜的拜谢过宁道长，并且答应有空便来此做客，方元便向宁道长告辞，毕竟自己来此也并非无事，况且刚刚才知道，在这稷下学宫之中，不管神通多大，俱是不能使用，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小狐狸与带自己进来那人，怕是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