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鲜血倒流,他上前就猛然推开盛府的门,向着前方走去!
他脸色惨白,怒气冲冲,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周围的家丁哪里敢阻拦,只好唯唯诺诺的不远不近的跟着。
顾宜的手微微打着哆嗦,嘴唇发白,他的云妆!他的云妆!!!
到处都是白色,全是白色,挂着的白色的帘布,让顾宜觉得微微有一些晃眼,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望着厅内之内摆着那一棺材,幽深的黑色,让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慌。
锦棉跪在一旁,低声呜呜咽咽的哭喊着。
棺材已经被封上了。
顾宜恼怒,挥手就将上方的盖子掀掉!
他满脸泪水,望着棺中那盛装的人儿,那日日夜夜都能够在画册之中见到的人儿,如今却这般安安静静的躺着,什么都不说,也不动。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这是他的云妆!他的云妆。
十年没见的云妆,怎么刚刚要见面,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没了呢……
顾宜只觉得胸口一痛,像是无数的针在碾压一般,他喉咙腥甜,额头凸凸的疼,嘴一张,“噗!”喷出一口鲜血!
……
顾宜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望着身旁的云妆,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陌上花开,伊人归矣。
他将身边的人儿看的越发的紧,好不容易重来一会,好不容易!
连蝶还在声声的控诉,哭喊着,“你那日没来,你没来……”
楚启微微闭了闭眼,“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过。”于他而言,连蝶只是他一时之间的玩物,从来都没有当做自己的妾室,自己的妻子去考虑过。
她似乎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气若游丝,“那你不爱我,为何还要找是三个人来羞辱我……为什么呢,你大可以将我赶走,跟我把话说清楚……”
楚启紧紧地攥着手,眼底浮现嘲讽,“你本就是青楼女子,即便是那样,也没有羞辱你!你早就已经不是纯洁之身,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连蝶眼睛赤红,瞳孔之中缓缓流出血泪,她是一个青楼女子,可她也是一个人!是一个人!
她转头望向云妆,缓声道:“或许是我自甘下贱,云妆,在我的事情解决之前,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云妆点头,“好。”
这故事定然是连蝶的心结,也定然会是楚启桃花劫的来源。
连蝶神色哀伤,空洞的眼神,她痴痴地望着南方,似乎是回到了那紫瑾花开的老巷子里,回到了那老旧的秋千之上。
她轻启朱唇,“我家远在江南,很远很远,我隐约只是记得那总是下雨,总是下雨,淅淅沥沥,像是下不完的样子,再后来,我被拐,被青楼的鸨母买了去,故事还要从一个下雨天开始说起……”
……
雨,下的不大,淅淅沥沥的滴着,落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片的小水花,荡出了一圈一圈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