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抬头,我看向曲禅的下衣,看着他慢慢转身那下衣衣摆一下下地在晃动中渐远,这才抬起头来。
这一趟散步,我说的可几乎都是大实话。
我绝不害忠臣......其实我更愿意说我绝不害忠良,忠良之人不易,岂可忍心害之。曲禅绝对配的上一个忠字,对汨罗王国可谓是忠到了骨子里,可惜,他不良,他这一生中做过两件不良的事,除此之外还真的能算得上是个忠良之人。
一生戎马,他的身上只有两桩丑事,可哪怕是其中的任何一桩,都足以抹杀掉他忠良的良字,到头来,他只配一个忠字。
弗睿,这个男人当初是中了什么样的魔,竟会做出那种事来。
他的岳丈当年嫌弃他穷,瞧不起他,他将妻子赶回娘家自己却饿着肚子进了军营,即使后来升官升职,也与那岳丈门前清净各过各的。副将买官卖官,他杀了副将将他的头挂在军营的门柱上,告诉他们汨罗军营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出征作战,他的功就是他的功,别人休想与他分享,而别人的功也是别人的功,再多再大,他也绝不稀罕。汨罗王的妃子与宫中侍卫暗中偷情,他毫不犹豫杀了那侍卫与妃子,还汨罗王宫一个干净。
汨罗瓦城蝗灾,县太爷违旨藏了粮食未开仓赈灾救济饥民,他杀了县太爷,砍了所有通过县太爷私获粮食的人的臂膀......
夺人妻杀人夫,镇远侯做过这么两件极恶之事,害的百语孤苦伶仃,可是想凭这两件事来扳倒他,别说是在汨罗是件痴心妄想的事,便是放在四国的其他国家,我也不知道胜算能有多大。
集市上,被买卖的人奴里最多的便是女奴,但凡兵荒马乱,老弱病残女人都是死在最前面的人,赶上粮尽无食,孩子与女人也总是被首先拉出来充作口粮的,从来没有人愿意过多地将目光停留在女人这个字眼上。
恶,从来就是恶,只是在作恶的人嘴里才会被描绘成无可奈何与不值一提。
那月光下身后洒落长长背影的男人,他对弗睿到底有着怎样扭曲的喜爱,竟让他这十几年都未曾对弗睿撒手,这男人到底是魔还是人?他明明知道那是人妻的,就算弗睿未嫁,也该讲个你情我愿。
我听尤疑说了,那弗睿十数年来已经变得犹如傻子一般,她不管身边喘息的是谁,她的脑海里记得的只有丈夫百里的那张脸,而百里,这十数年,不管妻子经历了什么,也从没有忘记过她的名她的脸还有他们的女儿。
一线之隔,便是天上地下,一线之隔,便是人与魔。
忠良对我来说,应该就是梁漪那样的人,具成逊那样的人,曲禅他,的确骁勇善战,但远不及我那昱澜的梁漪与具成逊,顶天立地,人中豪杰。
玄武庭,百语的记忆里我看过这男人的罪,所以汨罗一遭,当双脚站在这里的土地上,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男人曾经如何的忠义,曾经如何的骁勇善战,这一次我都要他败的干干净净。
走回院子关上门,果然屋子里的灯火都亮了起来,看着院子里闲坐的这几个神、灵,屋檐上坐着的那几个妖怪,我竟提不起心情来与他们闲聊,我明明知道百语的心思,她如何想要那人死的难看,我却没办法让他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