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会围着树转着圈儿,一会又蹲下来在地上挖着什么,然后又把什么东西一样样的放进身边的大包,行为诡异阴森。
可惜天色太黑,我看不清是谁。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冒然上前,只能等待。
过去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悉悉索索的开始收拾,然后左右看看,穿过围挡的缝隙钻了出去。
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呼吸急促得都要晕厥过去,我顺了顺气,这才朝着大树走过去。
我四处摸了摸那棵树,树干,树枝,树叶,都没有什么异常,最后目光落在那巨大的树根上,那就是我妈妈降生的树根。我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异常的冰冷透过指尖传到我的心里,那是和树干截然不同的两种温度。
我定了定心,将手指咬破,以血为引再次摸到树根。忽然,阴冷,绝望,悲伤,无助的感觉猛然袭上我的心头,整个人都仿佛置身无底的冰渊中。那是曾经有过的感觉,那是第一次接近魂魄后传递给我的感觉。宋沐寰说得没错,我身体记得那种感觉。
可是,我看不到任何魂魄,也看不到阴魔,莫不是藏在这树中!
老辈人都相信东西活久了就带着灵性,万年的老龟,千年的人参,这千年的老树是否也会有灵精之类的呢?阴魔可以藏在我的魂魄里,那么也能附着在这树的灵精之中。所以,那个绿胡子老头是在托梦给我妈妈寻求帮助吗?
可是,连外曾祖和他的师兄都没办法解决我魂魄里的阴魔,也就是说强行使用门引咒将阴魔送入轮回,就可能会伤害到我的魂魄,也就是势必会伤害到树的灵精。
除非这阴魔能与老树的灵精分开。
我正想着,忽然后背被重重的击打,我疼得扑倒在地,连声叫苦,转头一看,只见刚刚的黑影正举着一根粗大的棍子再次向我袭来。眼看那棍子就要落在我的头上,我忍着剧痛一个翻身,躲过一击。他扑了个空,再次扑来。我爬起来就要跑,可是之前那一下实在太疼,反应慢了半拍,还没站起来就被他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挥舞着棍子直朝我的面门挥来。我心道完了,这下挨着,恐怕不死也得毁容了……
千钧一发,忽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他握着棍子的手腕,然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把那人按倒在地。
我忍着疼赶紧打开手机照明,欣喜得都要哭了:“秦子霖!”
秦子霖掏出手铐将他反手制服,然后带着怒意的朝我走来:“你找死吗?我要是不跟着过来你怎么死的?”
我真的很感动,郑重的说了句:“谢谢!”
他倒不知所措了说:“得了得了,恶心巴拉的。”
我举着手机走到趴着的那人前面一照,真是叫耗子洞打到老虎窝——够深够险啊,这位不就是那位老学究钟天文老师吗!
第二天早上,我赶到刑侦一队,还没见到秦子霖,就先遇到了他们的队长,那个挺拔精神的中年警察于剑峰。
“周小姐来了。”
“于队,好久不见了。”我礼貌的伸手跟他握了握。
于队说:“小秦还在审讯室,昨天你们抓来的那个家伙还在审着。嘴也算硬了。我正要去换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跟上去说:“那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
于队笑得如同鲁智深一样豪爽:“你太客气了,小秦可没少麻烦你呢。”
我总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味,他们办公室里男男女女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对。
隔着玻璃,看到审讯室里的钟天文耷拉着脑袋,颓废得根本不像一个老师,倒像是个路边的乞丐。
而对面的秦子霖红着一双眼,凶狠的拍着桌子,不停的对他嘶吼着,我没见过这样的秦子霖。可惜隔音,我什么也听不见。
于队却忽然笑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秦这么生气呢,昨天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得把那家伙揍成什么样?”
我脑门有点发麻。
于队敲门换了他出来,继续对钟天文轮番轰炸。
秦子霖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喝着茶水说:“还疼吗?”
我眨眨眼,说:“淤青了一块,肯定疼啊。”
他呿了一声:“不怕死的死女人!”
我不禁失笑:“我是死女人啊。”
不再瞎扯。秦子霖告诉我,他还没去找交警队,交警队的人反而来找他们了。说是在吕驰的车里发现制动系统被人动过手脚,恐怕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是谋杀未遂!案件将正式移交刑侦队,调查吕驰是否有与人结怨。
“我们接到举报,说那天吕驰和钟天文在工地有过激争吵,你也在场?”
我皱了皱眉说:“是,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知道了。”
“所以,我们会把钟天文列为嫌疑对象。”
我扭头看着审讯室里依然耷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