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的女警正被换了班出来。
“李隽最近太不对劲了。”
“就是啊,都感觉不是他了,工作也不认真吧,一天就想着去医院见队长。”
“希望是咱们多虑了,也可能是……内疚吧。”
她们聊着渐行渐远,话却落在了我的耳朵里。
原来今天是李隽陪护。他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走来走去,受伤的手还缠着厚绷带。走了几个来回后,又撑在玻璃窗上紧紧盯着里面躺着的秦子霖。
一个护士检查完秦子霖的身体情况出来,被他拦住,大声问:“我能进去看吗?”
护士不耐烦的说:“先生,您已经问了好多次了,现在还不行。”
他不依不饶:“那什么时候可以?”
护士说:“得等医生的通知。”
他显得很气愤,一拳打在玻璃上,很是气恼。
我走得近了,看他的确和那天见的时候不一样了,眼睛通红,头发凌乱,脸色惨白,而且瘦的颧骨都凸出了,满脸都写着凶神恶煞,这确定是内疚能造成的效果?
他看到我来,收敛了一些,呆呆的坐到了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受什么样的伤会发抖呢?再看那绷带,已经黑黑脏脏的了,不管他受是什么伤,定期换药是必须的,他为什么没有换过药?
我悄悄划破自己的手指,让血凝出一个小珠子,然后慢慢朝他靠近。
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护士的呵斥声中接了起来,似乎是队里有要案,他二话没有就跑了出去。
我自责后悔过很多次,怪自己那天大意了,没能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以至于后来险些犯下大错!
秦子霖身体底子好,几天后就脱离了危险,转入了普通单间病房,只是仍然虚弱断断续续的昏睡醒来。
那天,很晚了也没有刑侦一队的人来陪护,我想警察毕竟时间不固定,况且现在秦子霖恢复得很好,不至需要天天派人来了。
护士来查完晚间最后一次房,告知住院层很快就要上锁,需要下楼买东西的要尽快。
我下楼买了牛奶,等回到秦子霖的病房时,却看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李隽拆下了左手的绷带,那只手——不!那已经不是手了,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像是野兽一样的嘴!
那嘴大大的张着,口里是尖刀似的牙齿。再看李隽,双眼血红,已经看不到瞳仁!他掀开了被子,嘴里滴答着浓稠的唾液,朝着秦子霖受伤的胸口咬了上去!
说时迟那是快!我双手结印,念出界向咒打中那嘴。
它扭转身体,又朝着我猛咬过来。我一下下打在它身上,只能将它不断的激怒,似乎界向咒并不能制伏它。
我想起了外曾祖笔记中提到过的一种中级恶鬼,叫做“殖寄鬼”,专门寄生在人类受伤的创口。我想,这大概就是了!
中阶的门引灵术只需念咒不需画阵。但我知道自己火候还不够。不过苏珉教过我一招,如何无阵似有阵。我一边用界向咒打向殖寄鬼,一边咬破手指,单手在空中徒手画着“六合莲花印”阵,待得最后一笔完成,我忽然念到:
魍魉之祸,何当行道,
莲花净彻,六合乾坤,
下呼毗舍遮教引,还不速速退散!
白光突起,将那恶鬼包裹消失,成功了。
再去看倒在地上的李隽,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过鼻息尚存。而他那只手,已经严重感染了。我试图叫醒他。殊不知,身后一只更为巨大的大口,正朝着我的脑袋,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