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洋语毕,萧子莫只觉笼没于一片阴影。。。
二叔如何知道,师傅与她年轻爹的谈话的?
高孝琬见她脸色不好,抓了抓她的手,悄悄跟她说:“别怕,有哥哥呢。”
哥哥。。。。。。高孝琬的眼神是她自愧不如的坚强。
记得收到噩耗的那天,爹陈尸堂上,几个娘纷纷哭晕了过去。元仲华瘫倒在年轻爹的尸体旁,那种绝望,萧子莫感受得到。
高孝琬才八岁,他也是如此紧紧拥着他的娘,一边流泪一边说,这个高府还有他,天没有垮,地也没有塌。。。。。。
那一幕,刻骨铭心。星眸如同最亮的星,凌厉地刺透夜的绝寂。
她还曾在爹的面前说什么她要护着哥哥,而如今,却被这个小孩守护着?她在干什么。。。。。。
如同一场梦魇,高孝琬的熠熠双眸划破了混沌的天际。
是啊。。。。。。她究竟在干什么!
后院依旧冰冷如昔。
百日祭已毕,灵堂收了香烛纸钱,从此与年轻爹便是隔了阴阳永别。
“爹,长恭敬你。”萧子莫拿了酒盏蜡壶,用上好的清酒与爹相辞。
八年光阴,爹,是最好的爹。只怪她缘薄福浅。。。
三杯清酒浸入黄土,萧子莫眼泪簌簌。
晃了晃蜡壶,里面还有不少美酿。
这副身子还小,不该喝酒,可一闻,如此香醇。不禁斟酒,连续好几杯下肚。
寒气里飘着凛冽的香。
梅花?爹爱桂花,说梅花太过倔强,所以院子里不曾栽有梅花。
寒香似乎近了些,萧子莫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她醉了。。。。。。
“小小年纪,怎得喝上酒了?”
哎?
萧子莫转头,寒香四溢。一身白衣,那眉眼笑貌分明是那么熟悉。。。。。。
“爹?。。。”酒盏落地,碰着石板,清脆碎裂的声音。
萧子莫一头扑进了那个白色身影的怀里,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牢牢抱紧。
那不是一团虚幻,有温度,雪白衣襟还被她的眼泪慢慢浸湿。
“爹。。。恭儿很想念你。。。长恭一直没好好孝敬爹,对不起。。。”
寒香浓烈,分不清是百日还魂还是宿醉梦境。
月色清浅,疏影横斜,这是不是她的世界?
想游离其外却终究无法冷眼旁观,她,终不能无牵无绊。。。。。。
“三弟,别过去!”高孝瑜拉住了孝琬。
“可是。。。。。。”
“让四弟好好哭一顿吧,哭出来就好了。他没见过九叔,大概是把九叔当成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