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库尔勒问。
“你。”乌日娜毫不示弱。
库尔勒被气乐了,说道:“你娘是得病死的,我又没有把她卖到哪里去,再说了我也没有勾引谁家的姑娘并把她娶进家门,说我该受罚,根据是何?”
不待乌日娜说话,马林山抢过话茬说道:“咱们双龙坛的坛规上明明写着,抛妻弃子者当被处死,管理不严者应受重罚,沙雷把自己的妻子卖进了妓院,比抛弃有过之而无不及,应该领受比处死更严重的刑罚,乌日娜只是割去了他那点东西,已是规外开大恩了。”片刻后又说道,“沙雷是分坛主,管理他的人应该是你这个总坛主,他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按坛规你也脱不了干系。”
库尔勒彻底傻了眼,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向下滚落,马林山全当没有看到,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是坛主,坛规可以不遵守,但是自你以后如果有别的弟兄也触犯了坛规,到那时你就没有资格责罚人家了。”接下来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双龙坛就会发展到打家劫舍,继而臭名昭著,那离散伙也就不远了。”最后又不无惋惜地说道,“双龙坛已历经数百年,今若败在你手,即使你到了九泉之下,那历任坛主也不会放过你呀!”
“那可怎么办?那样我不成了双龙坛的罪人了?你是军师,快快出出主意。”库尔勒向马林山求救说道。
马林山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要负荆请罪,即使把众坛民召集到一起办不到,也要在召开分坛主的会议上承认自己犯了失察之罪,并记录在案,同时还要求得大家的原谅,只有这样你才能度过这一关,双龙坛也才能继续向前发展。”
库尔勒别无选择,只得依了马林山,并连连点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库尔勒那边的火气压了下去,乌日娜这边可得理不饶人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说道:“娘呀,你死得太早了,我的父亲库尔勒可欺负死你的女儿了,他包庇一个叫沙雷的人卖妻纳妾,其实是他自己还要娶一房,若他真的把一个比我还小的女人娶进家门,我可怎么活呀?活不了就不活了,娘呀,让我随你去吧。”她突然止住哭声,又抹了一把泪水,猛然站起身,两眼向前直视着,胳膊一甩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一下子架到了脖子上。
库尔勒吓得七魂出窍,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女儿,求饶似的说道:“都是当爹的错,你只要放下刀,我答应重新重罚沙雷,还向分坛主们赔礼道歉,当然也包括你。”
乌日娜并不理睬父亲库尔勒,仍和他争抢着那把刀。马林山也劝乌日娜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父亲已经承认错误了,你干什么还这样不依不饶?”
马林山的话也没有起作用,库尔勒黔驴技穷,只得求助于张尚武说道:“亲家,你得说句话呀,事情在这里卡住了,那后面怎么办?你来时不是说刘大侠还在库伦等着我们的消息吗?”
张尚武从库尔勒进门后还没有说话,从内心讲他支持乌日娜的做法,不论是谁犯了错误都要受到惩罚,不管他以前立过多大功劳,这前后是两码事。现在听库尔勒说得也有道理,这才说道:“乌日娜,常言道‘人无完人’,现在我们自己在这里闹,谁知道日本人在干什么?你不把情况说清楚,我们就无法做后面的打算。”
乌日娜这才松了手,那把短刀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马林山弯腰捡起,乌日娜边抽泣边说道:“我以带翠云去唱堂会为由出了翠云楼,她坐在车上亲眼目睹了我惩治沙雷,还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才相信了我的话,且答应了我提出的要求。”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张尚武问。
乌日娜回答道:“昨天夜里,翠云一举拿下了那个考古队副队长乌力耶夫,据他说,他们的确是一支来自白俄罗斯的考古队,他的老师——一个名叫拉林的人已经断断续续在库伦呆了十多年,和那里的好几个王爷都很熟悉。前不久乌力耶夫被拉林叫到了库伦,说刚接了一桩生意,其实很简单,就是按照一张山脉分布地图逐条山脉地寻找每座山下的洞穴,然后再在山洞中分上下左右敲下四块石头,并把这些石头带回交由乌力耶夫初判,如果他觉得比一般石头沉重,再做好标记送往库伦交由拉林再判,若拉林也觉得异常,再交由雇佣方终判,并带他们的人到山洞中现场勘查,如此由东向西天天向前推进。”
张尚武看了马林山一眼说道:“这就对上号了。”须臾又问乌日娜道,“乌力耶夫所说的那张图在哪里?”
乌日娜回答道:“我和翠云姑娘也谈了这件事,都认为一定是乌力耶夫管理着这张图,不然他如何安排人们向前推进,又如何做标记?”
张尚武点了下头说道:“应该是这样。”
乌日娜又说道:“我和翠云姑娘分手时,她还说需要她做什么就直说,不过再次见到乌力耶夫就是下个周六了。”一会后又说道,“我总觉得应该把翠云姑娘赎出来,于公于私都应该这样做。”
库尔勒表态说道:“别说是花一千两银子,就是上万两我也舍得。”
乌日娜不屑地说道:“你留着那几个钱下崽吧,我们家拔根汗毛也比你腰粗。”
库尔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张尚武对乌日娜说道:“你回去找翠云想办法,要想方设法今天晚上再把那个乌力耶夫弄到翠云楼去,若不能整个晚上,一两个时辰也行。”接下来又说道,“为她赎身理所当然,不过不是现在,还得让她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马上就去。”乌日娜刚走出帐篷,外面就传来一阵马蹄远去的声音。
张尚武又问库尔勒和马林山道:“能不能在悦成旅馆附近找间房子,越偏僻的越好。”接下来又说道,“最好再找个能绘画的,不用水平太高,照葫芦画瓢就行。”
库尔勒抢先说道:“悦成那一带有不少是我的坛民,找间不起眼的房子不在话下。”片刻后又说道,“为了不引起那家人的注意,我可以找个理由支开他们,待办完我们的事情再让他们回来。”
马林山接过话茬说道:“绘画的人就不用找了,我可以担当这项任务。”
张尚武很是高兴,说道:“那你们去准备吧,马林山就留在那家人家,库尔勒还需回来,待乌日娜那边有了信,咱们俩再分头行动。”接下来他又问了马林山那个乌力耶夫住在悦成旅馆的哪排房子及第几个房间。
太阳刚落山,乌日娜返了回来,推开房门见屋中只有张尚武一个人,便高声说道:“公爹,你也行动吧,那个乌力耶夫被我和翠云调开了。”
张尚武心中暗自一阵高兴,又故意问乌日娜道:“我有什么行动呀?”
乌日娜认真地回答道:“你让翠云引开乌力耶夫的用意,不就是去偷那张标注着山脉的地形图吗?再带着这张图去库伦找达木奇王爷,到那时这就是证据,不愁他不认账。”
“后面呢?”张尚武问。
乌日娜回答道:“我要是达木奇,就派人先把自己的那个老朋友——自称是大学教授的那个拉林抓起来,这些文化人通常都是骨头软,几鞭子下去不愁他不全盘招供。”
张尚武点了下头,继而又摇头问道:“如果这个乌力耶夫发现丢了地形图,又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那个拉林,他早于达木奇抓他提前跑了怎么办?”
乌日娜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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