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李大伯拉住李父,对李玉兰沉声喝道:“玉兰少说两句。”
李玉兰被李父的咆哮声吓了一跳,这时见他被拉住,又叫道:“我就说了,你又能怎么样?你那么大声想吓唬谁啊?你难道还敢打我?”
李父吼道:“你再敢骂贱货畜生试试,你敢再骂,我就敢锤扁你的牙。”
李玉兰更加不怵,就待再骂,这时李正一的姑父宋飞章走上来,站在李玉兰身边,朝李父说:“别动不动就说要捶人,玉兰又没说错,你家小崽子确实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痞子流氓一样,活该被人骂。你要是不服,就回去好好管教。再敢说狠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即使是玉兰二哥,我照打不误。”
“你……”
这下不仅李父暴跳如雷,连旁边的大伯一家都面露不悦之色。刚才李玉兰闹就闹了,至少还是李家人内部在闹,你一个姑爷,挂着外姓,还敢这么嚣张地说话,这不是在群嘲拉仇恨吗?
李大伯就待说话,这个家里,毕竟他才是主人,闹得过分,他也有责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说:“你如果敢在这里动我父亲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今天走不出李家村。”
屋内几人闻声望去,却见一直联系不上的李家小子李正一正站在门口,目无表情地盯住宋飞章,语气很淡地说着话。
李母最先反应过来,看到自家儿子回来,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迎上来说:“正儿,你都去哪了?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你可知道,你爷爷……你爷爷他……一不小心就去了。”
李正一从最初听到噩耗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一直在门口听着,本不打算进来,却见姑妈一家越说越过分,最后实在没忍住,才出声接下宋飞章的威胁。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外面的亲朋邻人都在看着偏屋的闹剧,李正一走到父亲面前叫了一声,却见李父沉着脸不应。他不以为意,转过身,面对姑父宋飞章,依旧语气很淡地说:“是你说要对我父亲照打不误吗?”
宋飞章哪里会怕这个一直瞧不起的毛头小子,冷笑说:“你没听见你爹的威胁吗?他敢打我老婆,我就敢打他。”
李正一瞥了站在宋飞章身后的姑妈一眼,说:“之前那些言语,是她一个做妹妹的该说的话吗?长幼有序尊卑有分,爷爷才刚走,你们就开始无法无天,不分伦常了吗?亲戚做到这个份上,你们也算是把情义做绝了。”
李玉兰一听又开始尖叫:“我哪里不分伦常了?你才是不分伦常,没有孝道,难道不该骂你们吗?”
宋飞章接着说:“你们有错在先,你不顾孝道在外鬼混,连你爷爷的出殡跪孝你都不赶回来,说上几句又如何?天下不平事天下人都可以管,何况你姑妈作为你的长辈,说你难道还错了?”
李正一歪着头说:“看你现在一个劲地说我没有孝道,丝毫不提其他,这么说,刚刚你们骂人加威胁的话,不打算认了?”
李大伯见事情越发糟糕,赶紧先劝李良平,让他收敛一下,管住自己的儿子。同时朝自己女儿和婆娘示意一眼,李伯母便把门关上,防止事情闹得太出格被人瞧了笑话。李丹从后面走到李正一旁边,跟他说:“正一,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什么事情都等烧完纸钱纸物再说,别闹得太狠,平白让别家瞧热闹。”
李正一退后一步,站在李母身边说:“行,看在大伯一家的份上,你们说我没有孝道,我认。你们骂我畜生,我也认。但你们骂我母亲,威胁我父亲,这就不行,必须道歉。否则,可就别怪我不顾及亲戚情面?”
李正一之所以对姑父姑妈如此说话不留余地,一方面是今天李玉兰的言辞过激,另一方面其实跟前世也有很大的关系。
前世李正一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入狱后,李家不仅背负着沉重的经济包袱,还要背负着旁人以及自己妹妹的责骂。李母被债务压身,身心皆伤,不到两年身染重病一病呜呼,遗憾而终。李父本就身子虚弱,又因另外一事被捅伤身子治疗不及时,留下后遗症在身,李母走后不到一年,他忧伤成疾旧病复发,不久郁郁而终。
李父李母过世,李玉兰一家不仅没帮忙,还在旁边冷嘲热讽。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李母过世时,李玉兰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伤透了李父的心,或许李父不至于一年不到就跟随李母郁郁而终。
所以说,李正一对于姑妈李玉兰一家,从上到下都没有任何好感,如果不是中间有李父李母在,他今天说不定就直接开打,先断他们一对手脚再说。
大伯一家都沉默以对,显然是认可李正一的说法。李玉兰这时意识到丈夫刚才所说的话可能连大哥一家都得罪了,如果不服软,李正一这二流子真敢乱来。于是便想示意丈夫暂时服软,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可是宋飞章因为平日管着一个工程队,一路顺风顺水,早已养成了嚣张跋扈的习惯。他在李家人面前,一向自认为高人一等,有很强的自我优越感,这时根本就不理妻子的暗示,不屑地说:“如果不是你们做错在先,我们又怎么会威胁你父母,我不让你们道歉就不错了,还想让我们道歉?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