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人说我是阉党,说就说了吧,莫非老师不敢陪我喝这个酒?”李沐以为杨涟是害怕和自己见面,李沐会因为结交东林党人而被阉党打压。
“再说吧。”杨涟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道:“云琪,大明的未来,你要担起来,不要怕,终究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在前面开路的。”
“送老师。”李沐自认识杨涟以来,第一次跪在杨涟的面前,以师生之礼向杨涟拜别。
“后会有期。”杨涟也似乎是动了情,但是立刻就转过头去,踏上了官船,带着一个老仆,一个书箱,往北方而去。
历任锦州巡抚,浙江巡抚,牧民百万的杨大人,卸任北归,只有一人,一船,一箱书而已。
而在此时,杭州城的一处小型会馆之中,却来了一个容貌绝美的姑娘。
平时一身蓝色汉装的李妍儿出奇的穿上了朝鲜的服饰,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恬静而又有些慌乱。
“妍儿。”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听得李妍儿身形一震。
“参见大妃。”李妍儿一身红白色的长裙,双手平举到额前,跪在蒲团上,对着屏风的方向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从屏风后传来了一个看上去颇有威严的贵妇,穿着一身同样的朝鲜宽裙,眼色冷漠的看着跪在蒲团上的李妍儿。
对于李妍儿来说,唯一能让她口称“大妃”的,就只有绫阳君和她的祖母——仁穆大妃了。
只是两年时间,仁穆大妃看起来过得并不是太好,要是仔细算年龄,仁穆大妃现在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已经显现出一副难以掩盖的老态来,走路也是轻步缓移,仿佛非常吃力的样子。
“你还记得我这个祖母吗?”仁穆大妃冷然一哼,对着地上的李妍儿一字一句道。
“明露不敢。”
“说朝鲜语。”
“明露不敢。”李妍儿听到仁穆大妃的吩咐,又用朝鲜语重复了一遍。
“明露,我冒险来杭州,也没有时间跟你拐弯抹角,李沐倒行逆施,软禁你的亲哥哥,你还在他的身边服侍他,是不是有助纣为虐,六亲不认之嫌?!”仁穆大妃语气严厉的用朝鲜语质问道。
“大妃,明露不敢,明明是王兄在朝鲜先要对李大人下手在先,李大人是无奈之下才设法反击,控制局面的。”李妍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真是可笑,在朝鲜的国土上,难道他软禁朝鲜的大王还有理了?这件事,要是让大明的朝廷知道,他李经略背上一个插手属国内政的罪名,最轻也是罢官回乡。软禁朝鲜王,控制朝鲜王家卫队,说他想造反也不为过,你以为泱泱天朝,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仁穆大妃依旧冷笑着道。
“大妃,李大人已经被逼到绝境,难道束手就擒否?”李妍儿气极反笑,摇头说:“真是强盗逻辑。”
“放肆!”仁穆大妃一声怒喝:“明露,你就是这么和祖母说话的。”
李妍儿吓得赶紧低下头道:“明露知罪。”
“好了,你作为朝鲜国使前往大明递交国书,时间这么久了,也应该完成任务了,时间到了,也该回去了。”仁穆大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了当的用命令的语气对李妍儿道。
“大妃,明露不走。”李妍儿语气坚定道。
“明露,你要知道,李沐并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才是你的祖母,现在的朝鲜王是你同宗同源的哥哥,我们才是你在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你真的为了那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亲情和家族,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对着祖母和兄长举起武器吗?!”仁穆大妃似乎毫不害怕李妍儿翻脸,冷笑着说:“你也别想着一死了之,我朝鲜的郡主和国使在他李沐的手上出了什么事,只要大王一道奏折送到天朝,也够他李大人喝一壶的。”
“大妃,你不要逼明露好不好。”李妍儿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心里经历了无数的挣扎。
“明露,你已经没有了父母,跟了那个男人,再被王家抛弃,和孤儿有什么区别,你想清楚了,中元节后,随我坐船回国,还是留在那个人身边做孤魂野鬼,想好了再选。”冷漠的抛下一句话,仁穆大妃没有再看这个以前非常喜爱的侄孙女,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
“云琪哥哥,王兄,这要我怎么能选啊。”李妍儿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天地不仁,为何要让我生在这王侯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