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了平时,应该是李沐最喜欢的美景之一,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情。李沐哭的那么伤心,简直伤到了骨髓深处,把舒菡这个毫不知情的人,也感染得扑朔扑朔的掉下泪来。
李沐哭了一会儿,总算渐渐的停了下来,只是定定的看着舒菡美丽到极点的眼睛,突然毫无征兆的站起来,撒开腿就往外跑。
“你去哪?”舒菡在身后焦急的喊道,又赶紧拜托孔胤植追上去看看,现在李沐情绪崩溃到了极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孔胤植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颇为凝重的点点头,带上李沐的亲兵卫士,就在北京城的大街上,追着他一路狂奔。
此时的李沐,全身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衬,在天寒地冻二月天的北京城里,简直就像一个失去了控制的疯子,要不是一直追赶在后面的孔胤植不停的向巡街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出示官凭腰牌,李沐怕不是要去顺天府的大牢里待几天。
李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在街面上全力狂奔,后面三跃等从小在四川山地之中活动的白杆精锐居然追不上他。在山东济宁城下,白杆兵两死一伤,现在加上三跃只剩下了八个人,但是依然是李沐最心腹,最毫无怨言的忠诚卫士。
李沐一路狂奔,直奔都察院衙门而去,连守门的兵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过了半天才纷纷追在后面高喊道:“你是什么人,出来!宪政重地,岂能擅闯!”
“杨涟!杨涟!杨大洪!你给我出来!”这边李沐进到都察院一阵狂吼,引起诸多掌宪高官们纷纷侧目,都察院手握监察百官职责,其他官员哪一个到这儿来不是恭恭敬敬的夹着尾巴做人,像这位直接上来砸场子的,还真是开国以来头一遭。
“哟,这不是李大人吗?”都察院内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左都御史崔呈秀,崔呈秀出来一看,不知道从哪儿来钻出来一个一身白衣的疯子,正要叫人驱赶时,才发现竟然是刚刚参加完会试的李沐。
“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李大人。”崔呈秀也被弄得有些奇怪了,难道李沐看到杨涟上奏参劾魏忠贤,气得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来这里找他拼命了?
毕竟明面上,李沐还算是阉党中人,要是这么看来,还真是忠心可嘉啊!
李沐不知道崔呈秀完全错解了他的意思,看见左都御史在前,居然一个箭步冲向前去,抓着崔呈秀的官服衣领道:“杨大人呢?人呢?你把他藏到哪去了?说!”
“李大人不用找了。杨涟罪大恶极,不可能来都察院了,现在正跪在乾清宫们前请罪呢。”崔呈秀只当是李沐要找杨涟算账,还好心好意的提醒他道。
“我罪你奶奶个腿儿!”李沐气得正要作势打人,却被从后面追上来的衍圣公孔胤植一把抱住了。
“李大人,李大人,息怒啊,息怒。”孔胤植一面死活拉着李沐往外跑,一面转而对崔呈秀道:“掌宪大人见谅,李经略气急攻心,您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没关系,我知道李经略最是忠直臣子了。”崔呈秀笑道。
孔胤植好不容易把李沐拖出都察院,不管不顾的让三跃等人把还在挣扎的李沐整个抱起来,塞进雇来的马车里,直接运回侯府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