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贼”,正是上一次被狠狠坑了一笔的晋商集团,虽然丢了不少家产,但是范家肯定不会轻易彻底屈服,毕竟晋商在晋陕一带经营上百年,根深蒂固,无数晋商子弟出任地方官员,已是一个同气连枝的利益共同体,不是拿走几千万两白银就可以摧毁的。
孔胤植看着门外的侍女进来,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见李沐似乎平静了不少,才轻轻开口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曹文诏若是剿贼失败,朝廷说不定要追究你的责任。”
“曹文诏没有若是,他肯定会失败。”李沐摇摇头,无奈的叹道:“对于这些人来说,国家平靖,百姓安康从不是其行为处事的目标,只有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才是最高要求。”
“云琪,你既知道,那我们要不要出寺兵去帮一下曹总兵?毕竟他那手上也是四万兵士啊。”孔胤植建议道。
“不用,让熊成带太原镇四万新军入陕,给我把叛军往平阳府赶,不求歼敌者众,只要叛军到了平阳,就算他熊总兵头功。”李沐冷冷的笑道。
“平阳府?”孔胤植奇怪的道:“平阳是陕西腹地,一直以来未遭兵灾连累,何必把叛军往平阳赶?”
“因为平阳乃咽喉之地,却又人口稀少,难以常驻,平阳之北是太原,东面是彰德,西面是西安,唯有南下。。。”李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很是沉重的道:“南下是河南,到了河南,便有河南巡抚担负剿杀之责,与我无关了。”
“云琪,这。。。”孔胤植虽然为李沐参赞机务,是怀有发扬家族,保后人平安的私心,但是本质上还是个纯良的诚诚君子,祸水东引,虽然把李沐从被问责的风险中解脱出来,但是这些反贼如蝗虫过境,雁过拔毛,又怎么放任他们去祸害河南的老百姓?
“放心吧,就算他们窜到河南,以朝廷现有的实力,对付这些刁民还是易如反掌。”崇祯元年,是大明体制崩坏的开始,但是帝国暮年,虽国势衰微,也不是几万反贼可以撼动的。大明朝到了后期局势越发崩坏,很多都是由于崇祯皇帝和东林党人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另外,命杭州银号,可以收紧银根,少贷杭元给东南大族,催还欠款,清算资产,但同时资助再投资,对于土地交易,严加把控,东南那些人要是还不合作,别怪我让他一条船都出不了港!”
“诺。”孔胤植抱拳应下,嘿嘿笑道:“这下东林党算是被拿住了七寸。”随着朝中官员和晋商联合建立,意图和李沐抗衡的泰丰银号崩溃殆尽,统一大明南北商用票券的杭州银号,实际上已和后世央行功能有些相似,加上张采任工部侍郎,把杨之易安排进虞衡清吏司,大明朝廷的铸币权现在实际被李沐控制。杭元已经建立起通用货币地位,成为李沐约束东南大商地主们的有力筹码。
东林党人,除了少数真的有忧国忧民之心的直臣之外,大部分不过是南北大商地主的代言人,对于这些人,强制手段是无能为力,毕竟他们在地方上树大根深,实力不俗,只有用领先于对方理念数百年的经济战发起攻击。
这个时候的大明帝国,虽有初级资产阶级和市民阶层,但是依旧免不了进行土地兼并和参与科考的怪圈,似乎存钱购买土地和掌握权力,是深藏在大明基因中的DNA 片段一般。
要从观念上和资本上,都让这些大地主,深感切肤之痛才行。李沐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