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翼看熊廷弼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却是丝毫也不着恼,转而微笑着对熊廷弼道:“老将军,我这次来,是有极为重要的情报要报予将军知晓。”
“哦?此话当真?”熊廷弼知道朝鲜在连年战火中吃了不少亏,但是毕竟树大根深,朝鲜王国立国数百年,比起刚刚新设七年的锦州镇,在底蕴上不可同日而语,很多隐藏在海面之下的秘闻,也只有朝鲜国和辽东镇这样的老牌势力能够第一时间收到,否则人家这么多年在辽东错综复杂的夹缝中艰难生存至今,岂不是白混了?
“如此,就烦请大人赐教。”
“老将军有所不知,军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李元翼脸上挂着寒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字一句的对熊廷弼道:“我方接到探子密报,说锦州西城有大量建奴所掘之地下密道,从城外方圆岭一带至城中多处民房屋舍,半个时辰即可抵达。只要战时遣一小队人马,从密道进入城内,里应外合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说来,倒是我大意了!”熊廷弼知道建奴六万大军已在往锦镇而来的路上,之前熊老督师还奇怪的紧,建奴就算拥众不少,武力雄厚,但是带着六万军队来硬磕锦州镇,未免也太小看小看大明无人了吧,皇太极此人心机深沉,谙熟韬略,按理不该行此冲动之举才是。
“老将军若是前去查验,必能发现西城建奴之密道,彼时建奴大军来袭,只要在西城门设以重兵,架设重炮,当能重挫敌军锐气,保锦镇平安无忧。”李元翼微微笑道。
熊廷弼点点头,随后便和李元翼一起,坐着经略府的马车,往锦州西城去了。
老督师一声令下,数千官兵便赴西城区,开始掘地三尺开挖密道,只是几个时辰,就发现了七处地道入口,这些入口掩藏在水井民房之中,若不是李元翼有心提醒,确实极难发现。
熊廷弼一脸阴沉的看着一处黑洞洞的洞口,洞口内有几个拿着火把的明军士卒,过了半晌,才有一个士卒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对熊廷弼道:“大人,这密道通向城外不远的方圆岭,出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这密道甬长,经过条石加固,来去大约半个时辰。”
“如此长的地道,辅以条石加固,必有众多通风之处,否则内中风流阻塞,呼吸不畅,极难久持。”熊廷弼思忖了一会儿,自嘲道:“这样庞大的工程,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可笑老夫失职,竟然一无所知。”
“老将军不必自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元翼开口劝道:“这些地道,也证明了建奴的攻击计划,他们从北而来,锦镇布置重兵于北城,死战损失太大,于是便想集中优势兵力偷袭西城,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修筑密道,还好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大人所言极是。”熊廷弼也点头道:“老夫还要多谢朝鲜国义助之举。”
“将军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