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无心,他魏忠贤就是齐天大圣,也难道佛祖的手掌心。”
“那我们要不要再给这老阉奴添把火?”洪承畴压低声音道。
李硕摇了摇头,摆摆手道:“不用了,倒阉大势已成,皇上只是需要这个大势,到时你信不信,不用动用什么高官大佬,只是随意来一个阿猫阿狗的递上一本,就能让这老阉奴死无葬身之地!”
崇祯二年,正月初九。
新年刚过,正是大明朝衙门开始工作的第一日,这天好不容易早早从温暖被窝来爬起来的,大明各部各院的高官们,正准备去参加新年第一次大朝会。却没想到,刚刚走到长安街上,便看见长安街前的御道两边,聚集了无数比他们来的更早的人。
他们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全部穿着一身白衣,身上泼着黑色的墨汁,头上一顶纶巾,证明这些都是身有功名的士子。
黑白泼墨的士子们,一眼忘不到头,他们默默的站在御道两边,目送着从北京城聚集起来的大人们,渐渐的聚集起来。
现如今,其实朝堂中够资格参加朝会的高官们,除了李党和东林党起复的官员,还至少有一半是阉党众人,这些人隐隐约约感觉要发生什么,便大声呵斥着那些儒生。却没想到对方丝毫不惧,气得阉党几位高官直跳脚。
“田部堂,刁民闹事,你五城兵马司的军兵都在干什么?!”大学士黄立极知道要是让这些儒生闹起来,事情非同小可,赶忙对兵部尚书田吉道:“还不赶快把这些人都驱散了去。”
“阁老莫急,下官这就去办。”田吉眼中杀气一闪,迈着沉重的步子就准备回部里叫人,没想到刚迈开腿,一声怒吼就从身后传来:“我看谁敢!”
田吉本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兵部尚书的头上动土,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气势汹汹的英国公张维贤和成国公朱纯臣两位勋贵,带着数百家将站了出来,张维贤更是连战甲都穿上了,后面一员家将捧着成祖爷御赐丹书铁券,宛若天神下凡般吼道:“没有我五军都督府的命令,我看谁敢妄动一兵一卒,田部堂,士子上书闻奏国事,本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你这是要枉顾祖训,谋逆犯上不成?!”
英国公府掌京营和五军都督府,是成祖爷留下的规矩,五军都督府是名义上的大明最高统帅机构。当然,到了后来,为了防止权势过大危急皇权引来杀身之祸,历代英国公都主动放权,从不干涉国家军力调动,甘心做人皮图章。加上昔日强大的京营,如今已是地痞流氓聚集的乌合之众,勋贵势力一再衰弱,就是难免的事情了。
“国公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英国公地位崇高,大家敬他三分,但论实权可不够看,几位大学士当然是不惧他。冯铨见张维贤那得意的样子,毫不客气的戳穿道:“你没有皇命,擅自拿五军都督府压人,不知道谁才是谋逆犯上呢。”
“好了好了,别吵了。”首辅大臣顾秉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所有人马上都不做声了,大明首相威严不容侵犯,这是朝野共识,无论他是哪个政治派系出身,都不能正面抗衡首辅的威严。
不过,首辅也有不好地方,身为首相,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个人的身上,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面下,一定要表现的公允平和,顾秉谦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得不道:“这些人就由得他们去吧,诸位同僚还是整肃仪容面见圣上才是。”
在顾秉谦的想法中,这些士子纵然人数众多,声势浩大,但是没有官身,进不了紫禁城,到了朝会上,皇上还不是看他们这些高官们的意见行事,儒生再多,无法面圣,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