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尊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那个,阿欢啊,你历天雷劫也就是这几日子了,切不可掉以轻心,这几日就哪都不要去了,留在为师身边,到时为师为你护法。”
“还有啊,等历了劫,由化形期到了渡劫期,就要准备去人间历练了,正巧过了神树祭,你们师兄姐几个一起。”
鸾清欢恭谨回道:“是!”
“对了,师父,七日后的神树祭·····”
太尊随意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那些俗世你就不要找我了,不是还有代妖君吗?”
说完,他又看向了鸾清欢的五师姐:“你呀你,身为五师姐,现在才堪堪过了化形中期,要努力啊。”
五师姐闻言,一下用双手捂住了脸,十指分开从指缝间看着太尊,娇嗔道:“师父好坏,人家没脸见人了。”
鸾清欢清楚的看见太尊“鸾躯一震”。
太尊:“扭捏作态,真是成何体统!刚才在院外不还中气十足吗?”
听了这话,五师姐吐了吐舌头,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突然面向鸾清欢开口道:“对了,阿欢师妹,你眼看着就要历天雷劫了,可要时时带着非墨师兄特意为你炼制的月练珠哦,可是能挡天雷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鸾清欢低头做专注读书状,想要假装没听见。
“哎呀,看我这记性,突然想起来,昨日我见到沾衣,说是你将月练珠送给了阿长,沾衣觉得阿长的丹药法器够多了,说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便做主将这月练珠送给了穷妖,权当做善事了。”
轰!鸾清欢如遭雷击,心虚至极的偷眼瞄向鸾非墨。
恰好对上一双眼尾上扫,极黑、极深、闪着不知名凶光的眼睛,惊的她一下将书竖起,藏在了后面。
“呼——”一阵妖风突然呼啸的向她手中的书卷来,桌上的东西瞬间被吹的七零八落,要不是鸾清欢及时捏起了定风诀,怕是真的要被他将书卷了去。
她心底“腾”的一下就升起了怒火,猛的站了起来,可一对上鸾非墨那张不辨雌雄的脸,却又瞬间泄了气。
鸾清欢在鸾非墨面前一直是没什么底气的。
当年,鸾非墨的父母是为救她才英年早逝的,以至于鸾非墨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没人疼、没人管,这才长成了如今这般作天作地性子。
鸾清欢嘴上不说,心里却被愧疚感和原罪感压的透不过气来,是以事事都让他三分,也有些惧他。
“放肆!不准在传道堂私用法术!”太尊及时出声,控制住了事态:“好了,都不要闹了。这样,在早课之前,我先考考你们昨日的功课,全都将书闭上。”
话音一落,阿长和五师姐就吓的缩到了桌子底下,鸾非墨继续慵懒的斜靠着椅背,而鸾清欢还在和书童一起捡书。
扫视一圈,只有蛟白一个人还在挺拔规矩的坐着,太尊老怀甚慰的点了点头,指着蛟白道:“那就大白来回答吧。”
蛟白起身,恭谨道:“是。”
“‘昆吾四剑’分别指哪四剑?”
“昆吾四剑分别指:以剑指日,则天地色变——掩日;以剑划水,则水流不聚——断水;以剑指月,则月翻斗转——转魄;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承影,是先祖自昆吾之南取赤铜,混同八方之气所铸。”
“不错,不错,那这四剑现在分别在何处?”
“这掩日剑就在师父手中;断水和承影已有上万年未选主,故还是悬于昆吾山巅;至于转魄”蛟白顿了一顿,“于六百年前神树祭上认主了当时的女方丘长老——鸾辞镜,现在,被困在人间无极山。”
“不错”太尊一向不着调的声音突然郑重了起来,连鸾非墨都忍不住看向了他:“你们此次去人间历劫,便要设法取回这转魄剑,只有取回转魄,四剑齐聚,才能重铸大荒九丘阵。”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如今大荒九丘阵是越发薄弱了,修真道士们又一直在伺机破坏,幸好他们还未找到阵眼,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尊话音刚落,阿长就忙紧张兮兮的问道:“师父,若是臭道士们真的不小心找到阵眼,攻破了阵法,那·····他们真的会像书上说的,屠尽大荒之妖,还取走我们的内丹?”
阿长这话是问出了年轻妖们的心声,因为对还未曾去过人间历劫的小妖们来说,道士就是仅存于睡前故事和书里面的生物,一般被用来恐吓不听话的孩童:“你若是再不听话,就让你被道士抓走!”
因此,阿长问出这个问题后,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太尊,再没人走神溜号了。
太尊又叹了口长气:“你们知道人间是怎么说我们妖的吗?”
一溜小脑袋齐齐的摇了摇。
“人间·····”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递次响起了悠长雄厚的洪钟声,从南到北,声震九丘。
太尊脸色大变:“不好,阵法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