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德奔去,口中大叫着:“老爷,老爷。妾身有何错,你要这样对我。”
“不贤妇,你还不知错。”柳承德羞愤极了。“还等什么。还不让她进去。”
那两仆妇立即把张氏拖了进去,立马将佛堂的门关了起来。
张氏的呼喝声不绝于耳。间或传来一声碎瓷声,和桌椅倒地的声音。
柳承德却不理会,去到前堂,将家中管事的都叫了来,又狠发了一顿脾气。并宣布,夺了张氏和胡氏的管家权,让家下人等凡事都到他这儿来回话。
不多时,胡氏也被柳承德派去的仆妇请到了张氏的小佛堂,将两人关了起来。
柳宗明知道母亲和妻子被父亲关了起来,赶忙来了中堂求见,柳承德却令他跪祠堂。却没有说罚他跪多少时间,便往二老太太周氏的宅院去了。
盛夏,正午的阳光毒辣的炙烤着大地。烦人的知了,声声不歇的折磨着人的神情和耐性。
娇艳的花儿蔫头耷脑的挂在枝头,大树上的枝叶也在阳光下静止不动,鸟儿也不知躲去了哪儿,声响不闻。
二老太太周氏的敞厦里,却清凉如春,与屋外的酷热仿佛是两个世界。
此时,柳承德在这儿,也觉得身上的烦热消散了许多,内心也跟着平静多了。训斥完老婆、儿子,柳承德到二老太太这儿来请罪来了。
二老太太听柳承德一口气讲完因果,也不着急。让丫环呈上清清凉凉地冰镇绿豆汤和点心,与他静静的吃着。
“老大啊,张氏也是做祖母的人啦,你今天当着下人的面冲她发脾气,让她失了颜面,与你也没脸啊。”二老太太周氏打发干净服侍的人,对柳承德说道。
“是。”柳承德立即起身躬身应是。
“这也是要怪你。若不是你早早的将家权交给儿子,张氏的手也伸不了这样长。你平日里多管教三分,又那有现在这样多的糟心事。”
“是,是侄儿失责。”柳承德站在地上,低低的躬着身子,听着二老太太训斥。
“好啦好啦,快快来坐下。”
二老太太见柳承德一脸的愧恨模样,就于心不忍,招呼他到身旁坐下。
二老太太和气的问他,“你收了张氏的掌家权,想要怎样。”
柳承德皱紧了眉头,摇头叹息道:“张氏不贤德,把个胡氏也带累坏了,整天就只知道惦记元郎的东西。就连如儿都没教好,今儿还与惠儿在园子里打了一架,闹到了明姬的面前。唉——”
二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心里对张氏和胡氏也生了恼意。
“如今这个家,我是不想再交由张氏管了,侄儿来求您老,想请您给出个主意。”
“那你心中可有了合适的人选。你可知道,掌家之人可不是轻易就可换得,万一因此闹出事端来,可不要让人笑话了。”
柳承德懊恼地低下头。
“如今家里还算太平,没有什么事。你找个稳妥人照管一段时日也没问题,我可以帮你看着。你可有人选。”
柳承德为难的摇头,说:“侄儿本想请托四弟妹,可才听说她不大舒服。这……”
老四媳妇是二老太太独子的遗孀——小周氏,也是二老太太娘家的侄女。柳承德要把管家之权交与小周氏,一是能让二老太太帮着看着,二是能以二老太太重制众人。这样四老太太和六老太太等人,就不会与新任的掌家人打对台仗了。
二老太太笑笑,说:“我早先说过,她性情怯懦,不适合管家。再说,她从未担过管家的事情,贸然去做,我怕给她收尾都收不完。还是另选他人吧。”
柳承德想了一圈,说:“要不,让七弟妹试试。”
老七的媳妇是四老太太的长媳,杨氏。杨氏是个能干人,可是四老太太却喜欢抓权。
二老太太想想,摇摇头,说:“她行是行,可是……”
四老太太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真是让她的大儿媳妇暂代管家之责,只怕日后再想要收回掌家之权就不易了。再说了,若是让老七媳妇管家,其他几个儿媳妇见了,还不得闹意见啊。到时候闹起来,这个家里还有安宁吗。
“老大,我知道你心里气极了,可是你也要为了家里的安定着想。张氏和胡氏再不好,你可以关起门来训斥,只要有你看着,我想这个家乱不了。你给她们婆媳俩一个教训就行了,过几天找个机会,放了她们出来吧。还有我给你看着呢,保管乱不了章法。”
柳承德的脸上却聚起了愁云。他是真不想再让张氏和胡氏掌家了。
二老太太看着柳承德满脸的忧愁,知道他的心思。说:
“我看贤哥也大了,若是早早给他把亲事办了,还可趁早扶持了让他学着掌家。”
柳承德点点头。
“定的是哪家?”
柳承德摇摇头,说:“原先相看的几家都不错,侄儿觉得随安的陆家最合适。那孩子与贤儿年纪相仿,也是家中长女,品行、性情也还好。”
二老太太想了想,问道:“我还记得你们曾相看过德州的孙家,怎么?他们家不愿意吗。”
柳承德想了想,说:“孙家的女儿是三房的幺女,胡氏去相看过,回来说,那孩子有些娇气,性情也刚烈,不大适合贤儿。不过侄儿到是听闻,平顺甘家的三小姐是个很贤淑的女子,性情也很温和。”
恐怕不是人家小姐性情不好吧!定是胡氏觉得自己将来压制不住这个女孩儿,才不愿意,故意抵毁人家小姑娘吧。
二老太太说:“贤哥儿是我们柳家的长子嫡孙,日后是要继承家业、做宗长的。这宗妇的人选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