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地回答:“赵家、顾家和史家……”
云初闻言,冷冷一笑,“倒是全来齐了。”
说罢,又和她低声交代两句,便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入了夜,云初和衣倚在美人榻上,等着楚沄过来,昏昏沉沉一直等到三更天,她困得快要睁不开眼,才见他悠悠然飘进了屋子。
还是那身玄色寝衣,墨发松松垮垮的随意绾着,狭长的凤眼微眯,晶亮的眸子仿佛是夏天月夜里的两池星湖,又似春天里半雨半晴的两树梨花。
他唇角微微勾起,下巴上那一道浅浅的美人沟便显得越发分明……
“在想什么?”楚沄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子,将那张清冷而又如雕刻般分明的脸,凑的极近。他那把低沉而微哑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扑打着她的耳膜。
云初耳朵烧的通红,狠狠捂上眼睛,“你离远一些,我有正经话要问你……”
楚沄看着她贝齿轻咬的粉唇,眸色一深,随即站起身,转身走到床边,悠然一躺,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床顶那张熟悉的青纱帷帐,轻笑出声。
云初听见笑声在远处,声音却如鸿毛清扫水面,这下连脸颊也烧的飞红,她缓了几息,才放开手,恶狠狠瞪他一眼:“如今你既得了玉佩,便不需要住在我这里了,还躺到床上做什么!”
楚沄侧过身子,支着脑袋,一脸无辜地说:“竹园里被你塞了那么多人,我没地方去了……”
云初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道:“秦王殿下如今对父亲和我是个什么看法?此番……此番来竹园,可会犯了忌讳?”
“玉佩是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楚沄看了云初一眼,见她毫无惊讶之色,有些诧异,“你已经知道了?”
“这院子里有只女鬼,在帮我看着院子,那天她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云初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着说道。
楚沄凤眼一挑,冷笑着说道:“那个黑衣人便是那天抓走舞娘那个,自打上次他将人掳走以后,我便在这寺中各处布了人手,原本是为了防患未然,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来!”
说着,他眸色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云初又说:“那枚玉佩落到我手里以后,因那花纹同墓室的图案有些相似,所以留了些心思,将它系在身上‘钓鱼’的,却没想到把你们父女给钓出来了……”
“既然是在静安园里截到的人,今天你又亲自将我送来了静斋,想必能洗刷嫌疑?”云初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楚沄深深看她一眼,“你们明明认出来这枚玉佩,却不敢相认,态度太过古怪,让我不得不怀疑。”
云初脸色一白,猛然站起身来,往他身边走了两步,“那怎么办?我还想着把父亲和你凑做一堆呢!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楚沄打了个哈欠,笑着看她一眼,拍拍床边的空位,慵懒地说道:“娘子,夜深了,你先到床上来,把灯熄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说着,他阖上双眼,躺在枕头上,半真半假地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