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过来,却没多看便转开了。老者问一旁的王之焕:“她是何人?”
王之焕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友人。”
老者呸了一口,“为师要是信了你的话,便要改口叫你师父了。”老者看着大开的宅门,面带愠色,“月黑风高,不在家里歇着,跑来翻老夫的墙头,闲得慌!”
王之焕也不做解释,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这孩子中毒了,你给瞧瞧。”
老者瞟了一眼宋酒怀中的宋清盼,斜眼问道:“是阿琢?”
王之焕将宋清盼从宋酒怀中接过来,没有半点求人的意思。“阿琢在家里好好的。”
“不是阿琢,老夫便不救。”老者哼了一声,侧过身去。“除非你告诉为师,她到底是何人?”
宋酒见他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罢了,既然老者不愿救阿盼,她再换个人便是。
“她是我的卿卿。”王之焕一把将宋酒拉到自己身旁,声音里带着冷意,还带着一丝逼迫之意。“你是救,还是不救?”
宋酒先是一愣,后是恼怒。他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说?眼下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宋酒微微挣脱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老者闻言,气得直吹胡子。“你这小子,我是你师傅,你还敢这般跟为师说话?”
王之焕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高深难测的眸子瞧着他。
老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是为师欠你的。进来吧,我替他瞧瞧。”
其实荀清华之所以敢在门前和王之焕不紧不慢地说话,只因他瞧了宋清盼的脸色便知道:解这个毒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不急,荀清华才和王之焕开起了玩笑,硬是要知道宋酒的身份才行。要知道他这个徒弟可是活得似个神仙,不近女色,清华一身。他知道了宋酒的身份,日后和王之焕斗嘴的时候,他才有把柄拿捏这个徒弟。
不过,荀清华似乎是忘了自己在汴京做的好事,等看到王之焕那双烟云聚聚散散的眼眸时,他才猛地想起来。
他这个徒弟,很是记仇,而且是睚眦必报!
荀清华救人一般不喜别人待在身边,就把宋酒和王之焕挡在了门外。
宋酒在外边来来回回地走了一遍又一遍,一双眼一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王之焕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踱步的宋酒。“师傅的医术为人称道,你莫要担心。”
宋酒看向他,犹疑地问道:“真的?”
她的话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宋酒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死亡。宋雪滢害她的时候,她不怕死。上次被黑衣人追杀的时候,她也不怕死。唯独这回,她是切切实实地惧怕死亡。
王之焕见她双眼通红,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直以为她是要强、宁死不屈的,从未见过她脆弱时的模样。如今见了,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夜里露重,两人在外边站了很久,身上早已是一身风露,寒气透骨。
宋酒被这一通的事情折磨得有点力不从心,此刻有个人在身旁做倚靠,她才觉得心中踏实。她在他怀中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只为了此刻他怀中那丝丝透入心底的暖意。
夜虽然冷,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房内乒乒乓乓的声响终于结束了。
荀清华忙前忙后地替宋清盼放血解了毒,随后熬了一副药给他喝下,这才让他睡去。
“到底是何人给这么个小娃娃下的毒?”荀清华黑着脸从房内走出来,看得出来他很不舒坦。
宋清盼中的毒,若是再多一点分量,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医者父母心,荀清华看着外边站着的宋酒,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娘亲是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