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上前。
蒋舒芳勉强抬起酸疼的脸庞,睁开眼来看了下面目狰狞的乔太妃,感受着嘴角流下的一缕腥甜。
她迷蒙的双眼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万分惊恐的眸子,乔太妃也不知为何停下了疯狂的行径。
不对,有一道热烈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蒋舒芳一回头,就看见了夜九猩红瞪圆的眸子,他身后带了十几个禁卫军,威风凛凛的,像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
“让开!”夜九厉声喝道。
蒋舒芳浑身无力,倒在柳青絮身上,夜九见状直直一个大跨步上前拽开她,像丢一块抹布一样丢在一旁。
夜九眼疾手快扶住奄奄一息的柳青絮,对她说话的声音极尽温柔:“絮儿,絮儿,看看我——”
柳青絮先前还得意明艳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圈着夜九的脖子痛声哭道:“皇上,臣妾......臣妾的孩子......”
蒋舒芳被丢在一旁,兀自从冰冷的石砖上用手肘支撑着,一时用不上力,又摔在地上。
晓冉哭着抱住蒋舒芳,使出吃奶的劲儿扶她起身。
蒋舒芳虚虚的站稳,侧头看了眼夜九怀中的柳青絮。
她的身下尽是一片血迹,跟朵花儿一样艳丽。
“传太医!传太医!”太后娘娘从青杏身后站出来,看这样这样的场面,喊了两声就昏死过去了。
乔太妃被禁卫军押回了金寿宫看管。
太医院的张太医被宫人连拖带拽请来瑞芳宫,甫一见几位贵人娘娘发髻散乱尤带血迹,心里闷得打鼓。
青杏拽着他的衣袖催促道:“张太医,快些!快看看柳妃娘娘!”
张太医一把年纪,撮着下巴的山羊胡子,提着药箱走到床榻前,刚伸手打开箱盖儿,便看见青蓝色的锦被间全是褐红色的血迹。
这!
张太医胡子气得一抖,连忙拿出白色绢巾盖在贵人娘娘的脉搏上,掸了掸指头。
这……
张太医蹙紧了眉头。
“如何了?”
太后娘娘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一向慈和善睐的眼睛里露出焦急的神情来,青杏扶住她,按回杌子上,劝道:“太后娘娘莫急,柳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话至尾处,她也不由心虚地噤了声。
夜九静静地坐在另一侧,深深的黑眸盯着张太医,一字一顿得问道:“有话直说,朕赦你无罪。”
闻言,张太医唰的直直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臣学艺不精,无法保住柳妃娘娘的龙胎……请…请皇上节哀……”
犹如一道惊雷,劈开众人脑海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太后娘娘听了这话,两眼一闭又受不住刺激昏死过去了。
青杏大叫一声,“太后娘娘!”
张太医忙不迭又给太后娘娘探脉扎针,好一番忙活,终于又把她扎醒了。
太后娘娘虚弱地靠在青杏的肩头,目光散涣地瞟了眼夜九,方才对青杏道:“乔太妃张扬跋扈,恣意杀害皇子,传哀家懿旨……将她永生禁足金寿宫!非死不得出!若违旨意,当场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