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放在案上。冬梅道:
“昨晚就是弹了这把琴,差点要了婕妤娘娘的命,您家姑姑范司膳给娘娘把脉的时候,说娘娘中了毒蘑菇的毒,但是宴会上的所有膳食都是尚善局的司膳们统一献上的,所有人都吃了都没事。除了宴会上的膳食,娘娘并未再食用其它东西,所以娘娘这次让您过来,是想让您帮忙查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引起娘娘中毒。”
知道缘由的范庆中不解地问:“娘娘中毒岂是儿戏?为何不上报太医署呢?”
“你这孩子!不上报自有不上报的理由,等过几日见了你姑姑定让她好好训训你,在宫中给娘娘们办事千万不要主动给意见知道吗?”
看柳婕妤并未生气,反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范庆中心生感激地:
“多谢婕妤娘娘教导,小的这就细查。”
说罢范庆中站到琴旁,左右端详一番琴身后问冬梅:“这把琴是娘娘常用的吗?”
“不是的!”冬梅把昨晚发生的意外前后说了一遍,范庆中细想柳婕妤既然没吃过其他东西那一定是吸进了什么东西,蹲下再盯着琴身细看,只见琴弦上密密麻麻沾满了还未散尽的细小粉尘,心中不禁一惊,道:
“有黑色的布吗?或其黑色的盘子之类的东西给我。”
“有!”
何满子让紫蝉立刻去见(xiàn)芳楼内剪下一块黑色缎料递给范庆中。庆中接过便将那块绸缎铺在琴身板面上,再用小刮刀在琴弦上面轻刮,只见一些微细的粉末一点一点掉落在黑色绸缎上,越积越多。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范庆中道:
“娘娘!您都看见了,正是这些细微的毒粉末被涂在琴弦上,您抚动琴弦的时候这些粉末就被震到空气中,您是离得最近的人所以吸入的多,中毒症状便严重些,紫蝉姑娘和那位都知在您身后站着所以也吸入少量,因此症状没有您哪般严重!”
柳婕妤和何满子一脸惊愕面面相窥,范庆中继续道:“看来下毒之人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下毒高手了,他并不想要人命。将毒蘑菇细磨成粉后涂在琴弦上面,只是想让弹奏此琴的人暂时失去力气一时无法动弹,不会伤及性命。
“可昨晚娘娘口吐白沫,很是吓人!”冬梅补充道。
“娘娘是尊贵之躯,一方面是没受过什么苦身体抵御能力差。另一方面是,下毒之人习惯性地以他接受的量来下毒,量多了娘娘吸入的自然就多,中毒程度也就更深,可见,此下毒之人是个男人。”
“男人?”柳婕妤坐下细想,这结果与她猜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何满子看出柳婕妤的困惑,道:“娘娘!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个人不是想害我就是受人指使来下毒的,是男是女并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害你受苦了!”
“好在是我!不然你拿着琴上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倒地出丑,要是扫了皇上的兴,降你个什么罪名那才是最要紧的。当年张玉华的舞蹈是何等动人,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武惠妃妒嫉便暗中在她舞袖里撒上炽魂散,张玉花舞着舞着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光衣服,皇帝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后来惨死在枯井里,你们都知道的吧!昨晚幸亏上天保佑!琴没送到你手上!”柳婕妤忧心地说着。
注1 河东:泛指今山西一带,唐朝京师在关中,而东面是黄河,黄河流经山西西南境,故称此地为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