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蛮猛地起身,扯下一件白色薄纱披风就走出了殿。
未央宫夏天的夜晚很凉,这是宫内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但谢阿蛮没想到这一出殿外,就被沧池扑来的凉风吹得手臂上全起来了鸡皮疙瘩。想回去换件厚的披风,但又嫌麻烦。就这样衣着单薄地朝梅可儿寝殿走去。
行进在烟雾缭绕的甬道上,谢阿蛮不知被哪来的失落感缠绕着,这丝丝凉风就像此刻自己的心境——一个女子,再怎么执拗,再怎么要强,有些事,有些人,越想忘点越是忘不掉!
前方,一个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谢阿蛮本想亲自到梅克尔寝殿去找她,没想到她自己倒提着个灯笼出来了!谢阿蛮对着梅可儿那纤细的身影道:
“可儿!我今夜略感郁闷!本想去你那找你说说话,没想到你自己也出来了!你我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每次夜里出来总能遇上!”
这梅可儿近来见不到寿王,心中也倍感煎熬,睡不着便想到谢阿蛮。上次被她吓得个半死,今夜也不是偷着去见寿王,所以提着灯就往这边走来了。
听到谢阿蛮的声音,她伸长脖子笑道:
“嘿!还真是!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个怪女人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两人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次我可提着灯,你吓不着我了吧?”梅可儿走近了问道。
“谁要吓你了?上次是你自己做贼心虚,遇见个人就叫的跟见了鬼似的,哈哈……”
“你说什么?遇见个人?你这女人,不仅奇怪,还挺能颠倒黑白的啊!哪天我也在哪躲起来吓吓你,看你叫的声音大还是我叫的声音大!”
二人你一言我语,缓缓走在沧池边上。不多会儿,就走到上次交谈的地方。坐下后梅可儿道:
“看!海棠都结果儿了!今年的果儿可真多啊!”
“哎!多多少少有什么关系!没人愿意吃那酸涩的果儿,结的再多也是白费力气!喂鸟的!”
“切!要是有空啊!摘下一些,洗干净除掉子儿,用冰糖水煮开腌渍几天,再取出来风干,就变成甜甜的蜜饯了!别告诉我你没吃过蜜饯。”
谢阿蛮瘪了瘪嘴:“说得跟自己会做一样,会吃算什么本事?”
“嘿!你这馋嘴的婆娘!你看这禁苑这么多树都抢着接出甜的果实,偏它接出的又酸又涩人人避而远之。就像这梨园,这皇宫里,人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要博得皇上的恩宠,可偏偏就有像那曹燕娜姬娘娘那样的人,不争名夺利,远离是非,反倒活得清闲自在!”
“你真欣赏她那样的人?”想到自己近来的事,谢阿蛮若有所思。
“是啊!”梅可儿回答得很干脆,这些日子,和寿王在一起已经是她生活的全部,什么名满长安和荣获圣宠,对她来说已没了往日的吸引力。
“那你真不打算回梨园了?以后就给人拿衣服梳头扫地一辈子?”
“也许吧!那又如何?”
梅可儿做出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选择,竟让谢阿蛮暗暗对她有些敬佩:“她这么做,就意味着放弃成为光鲜亮丽的内人,选择做个默默无闻的宫人。她的容貌和才华绝不在自己之下。换作自己,要放下这一切,那是永远做不到的。自己一定要成为内人,享受作为艺人该有的最高待遇,而不是喝别人喝剩下的抹茶粉。”暗忖着的谢阿蛮伸出手叠放在梅可儿手背上,道:
“说来也怪,每次无聊,无法入睡出殿总能遇到你,和你说话总让我觉得心中畅快许多,你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