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神志,只是不住地狂笑。
笑声停了下来,岳垚的嘴角有鲜血溢出,显是给自己咬破的。自狰兽出现,他自始至终盯着这只雄兽侧腹的一处旧伤。
这处旧伤的开合之处与雌兽左腹的血口相似,正是三年前岳垚重创这只雄兽时留下的,却不想雄兽垂死之际暴起,用尾骨将岳垚横扫出去,一口叼起岳垚身旁的女孩,蹿进深林之中,待到一旁众人有所反应已是追及不得。被叼走的女孩叫岳灵珊,正是岳垚的胞妹,二人年纪相去甚远。
自此之后,灵珊被狰兽分食的景象时常在岳垚梦中出现。时隔三年,狰兽再度作乱,岳垚听闻自是按讷不住,揭榜率队前往清顶山。
“今日便要你给灵珊偿命!”
一声金石相击的震鸣在岳垚身后炸响,岳垚手中的双刃尖枪反转疾下,枪刃横拍在身后的巨石上,巨石尚未崩毁,岳垚已然借力飞冲丈许。岳垚冲得太急未曾留意脚下,一步未稳又踏一步,慌乱中踏下一块碎石,一阵踉跄势要向右跌去,不料岳垚脚下的速度不减反增,他挥起右臂,手腕猛地翻转,枪尖自前向后划开地面借力缓去倾倒之势,继而枪杆一横收至腰间,倚着右腰一番轮转换至左手,持于身侧,原本失衡的身体凭空扭转过来,此时脚下的速度似乎比及阎刈还胜几分。
雄兽反应不及,岳垚却已至其胸腹。
岳垚骤停,上身前倾,下盘猛沉纵身跃起。雄兽却也迅猛异常,岳垚一跃之间便已退出丈许。岳垚扑空,见雄兽扬爪正欲挥下,不敢再进,枪尖上扬轻剐雄兽前胸,借力落下地来。岳垚其中一脚将将点地,未等另一脚踏实便飞蹿出去。
雄兽这一爪似是用了死力,一时收束不得。斗然之间,岳垚已至其下腹,枪刃在雄兽下腹纵横折转似凌迟之刑。碎鳞沾着兽血成片落下,岳垚心中暗想,若能再欺进下腹,必要叫这雄兽殒命。
雄兽忽觉下腹吃痛,引起前爪向身下扫去,巨爪来势甚快揭起黄沙袭袭。岳垚察觉身后有异,回头看去,自知躲避不及,索性跃上巨爪吃下这一击。
岳垚一阵失神,胸骨绽裂,血腥气味混入鼻息之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岳垚一臂死死抡住兽爪,一手抡拽尖枪刺入雄兽前臂的弯折处。一击得手,岳垚欲要拉枪下划将前肢割裂开来,却不料身下的兽爪一个转向,岳垚兵刃脱手跌落在地。
岳垚翻身要起,雄兽却已欺上前来。雄兽俯下头颅,一张巨口似要将岳垚生咽下去。岳垚翻坐起来,正要逃窜,却是一声震吼从头顶贯下。
岳垚的身体先是僵直继而瘫软,他仰面倒下,浆血从耳鼻缓缓流出,五脏六腑被震得粉碎,还存有一丝意识的岳垚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笑起来,任凭口中的鲜血呛入咽喉。
眉间尺见此情景心中骇然,欲要抽剑上前救下岳垚,双腿却止不住地颤抖,僵持许久愣是没迈出一步。岳垚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狰兽反复拨弄着眼前的男子,利爪时不时插入男子的颈脖和胸膛,随着一声践踏,男子消失在了原地,黄土之上只剩下一滩浆血和些许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