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看清那户村民的屋子的,但我这一眼扫过去,除了大雾外,别说屋子了,就连屋子一角也看不到。
当时我就愣住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古怪诡异的念头。
昨晚虽然在村子里遇到了那些事,可这念头一出现,我也顾不得其他,疯了一样朝着村子的方向跑。
可跑了几步,我面前就出现了一棵大榕树,树冠参天,正是村口的那棵。
登时我头皮就麻了,我明明是跑的直线往村子里跑的,按理说大榕树应该是在我身后的,怎么会出现在我身前?
脑子里那个古怪诡异的念头越发的强烈起来,我咬了咬牙,再次掠过大榕树,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可跑了几步,我面前又出现了一棵大榕树。
我急了,疯了一样继续掠过大榕树朝前跑,一连尝试了五次,无一例外,跑不了几步,我有会回到大榕树前。
我看着面前的大榕树,上边那行的血字像是利刀刺在我身上,我当时已经快崩溃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没了,村子没了。”
一开始我没看到村民的屋子,脑子里就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当我真正的验证过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一夜之间,爷爷不见了,所有的村民不见了。又是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接连躺进了两次棺材,世界都大变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这两个晚上,我躺进棺材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恐惧、孤独、无助,这几天累积的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全部爆发出来,我崩溃的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身体不停地哆嗦着,一个劲的抽泣,哭到最后,甚至有些窒息。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地,眼泪都哭干了,我也就停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村口的大榕树,握紧了拳头:“我张天灵,一定会把你们找回来的。”
然后,我擦干了眼泪,转身朝着和大榕树相反的方向走,按照记忆,这个方向是离开村子的山路。
这一次,我也没再回到大榕树的前边,沿着山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的雾气就彻底的消失了,天空重新恢复清明,湛蓝湛蓝的,可在我眼里,却冰凉晦暗的厉害。
我把手伸进兜里握了握阴十三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东来村找老抬棺匠,他是那天晚上给陈二爷老孟下葬的亲身经历者,既然他存了幸存者,那我躺进棺材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要见到他,我就能知道那天晚上之后的事情。
东来村距离我们村还是挺远的,得走出山路到了镇子里,再绕到另一条山路才能去。
一路走在山路上,我都是提醒吊胆的,生怕再出现别的什么事情,甚至再次路过那块被警车撞了石头的时候,我都是浑身发毛。
好在一路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我之前还担心我半路逃掉了,那三个警察会联系局子里派警力来逮我的情况也没发生。
等我走到东来村,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太阳西斜,天边一大片的火烧云,昏黄刺目。
我走到东来村村头,遇到了几个坐在门槛上正唠嗑的村民,我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老抬棺匠的家在那。
还别说,老抬棺匠的名头在村里还挺响的,我一说年纪大的抬棺匠,那几个唠嗑的村民就露出一脸恍然,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你说老郑吧?”
我愣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老抬棺匠的姓名,就跟着点点头,那四十多岁的汉子看了我一眼,指了个方向说是一直走,走到最后一间屋子就是老抬棺匠的家了。
我对他们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朝着老抬棺匠家走。
老抬棺匠家在村子最末尾,很偏僻,村头的屋子基本上还是紧挨着的,到后边老抬棺匠家这,就已经成了孤零零的“独栋别墅”了。
老抬棺匠的家外边围着一圈栅栏,圈了一个院子,里边空荡荡的,摆着一些生活用具和烧火做饭的木柴,堂屋门也是关着的。
我喊了一声老郑我来了,等了半天,也没回应。
我当时心想,会不会是老郑出去了还没回来,就想着先进去等,可我刚走到堂屋门口,突然,关着的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枯如树皮的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的把我拖进了屋子里。
当时我吓了一跳,一看拽我的人,顿时一喜:“老前辈!”
拽我的,正是老抬棺匠!
屋子里很黑,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照着老抬棺匠满是皱纹的老脸,可我这话刚喊出来,老抬棺匠突然脸色大变,一个踉跄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指着我喊:“你,你怎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