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只有啊啊啊的惨叫声。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脑袋里空空的,里面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人,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给我上,给杀了他!!!”
张曜一脸古怪,李瑜一脸古怪,孙佐一脸古怪,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皆都脸色古怪,大新闻,张家的大少爷打了表弟罗少爷一耳光,如今罗少爷吼着要杀死他,看样子好像还不满足,似乎还想要杀他全家。
果不其然,看见手下都躺在了地上,罗艺毫不在意,捂着肿成包子的右脸,歇斯底里道:“你跑不了的,我要让你家破人亡,我要让你全家死光光!”
张曜笑了,这就是他表弟,好一个家破人亡,好一个全家死光光!原本还想着刚才下手是不是重了些,现如今看来是一点都不重,树长歪了还可以当成柴火烧,人长歪了就彻底废了,这辈子别指望能够改过来。
“张彪,把他扔到河里清醒清醒,什么时候人冷静了再带过来。”
“是,少爷!”
一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子怡姑娘早已醒来,躺在床上看着床帏愣愣的出神,旁边刘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安慰人的话:“那罗庆才就是个无赖子,谁也没想到会在今日找上门来,子怡姑娘不用担心,有瑜哥儿在,他见了肯定抱头鼠窜,以后都不敢再惊扰姑娘。”
兰儿在旁边连忙附和道:“对对,刘妈妈说的对,瑜哥儿可是李氏子弟,那姓罗的绝对不敢得罪他,说不定一会儿还要过来赔礼道歉,求姑娘原谅呢。”
她说的轻巧,心中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看这姑娘心若死灰的样子,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又善良又温柔,老天为什么要一定要折磨她。
“道不道歉无所谓,只求他以后别出现在姑娘面前就好。”看着没有反应的子怡姑娘,刘妈妈叹了口气,正如之前所说的,谁也没料到今日会有恶客登门,好好的洁身宴变成了一场乱子,害的姑娘也成了笑柄,要不几日,整个苏州府都会谈论起这件事。
人言可畏言比刀利,那个时候才是最难捱的日子,姑娘可一定要挺住啊,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千万别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子怡姑娘醒了么?”
李瑜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兰儿急忙跑了出去,片刻后又回到屋内:“姑娘,门外有一位张公子是瑜哥儿的朋友,原本也是来参加洁身宴的,瑜哥儿想请。。。”
“洁身宴?”
从醒来到现在,子怡姑娘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完全没有以往那么清脆悦耳:“没了,洁身宴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话没说完朝着房间的一角扑去,那里放的都是些妇人家常用的东西,最上面放着一把剪刀。
早在子怡姑娘开口说话时,刘妈妈就暗暗提高了警惕,想也不想的飞身拦了下来:“姑娘,你冷静啊!”
“刘妈妈,你别劝我了,”子怡姑娘惨笑着道:“我什么都没了,连最后一点念想也被人活活打散了,刘妈妈,你就让我死了吧,求求你了,我永远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来世一定好好报答你,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看着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的子怡姑娘,刘妈妈也是悲上心来,旁边兰儿早已是哭成了泪人,这世道何其不公啊,这人间何其残忍啊!
屋内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李瑜脸色一变直接闯了进来,看到子怡姑娘无事,下意识松了口气,心中对那罗庆才是越发痛恨,若是子怡姑娘敢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让那人在苏州府永无立足之地!
李瑜可以闯进去,张曜和孙佐却是不能,两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想了想,张曜对着翠儿招了招手:“把字画交给子怡姑娘,她若是不肯接受,你就当她面打开,把上面的字大声读出来!”
翠儿点了点头,捧着字画走进屋内,孙佐靠了过来:“张兄送给子怡姑娘的是一幅字画?倒也别有一番心意!”
所谓的别有一番心意只是委婉的说话,哪有参加洁身宴送字画的呀,这玩意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容易脱手,完全没有金银首饰来的直截了当,孙佐送的是就是一件银饰,至于李瑜则是特意在东升号订了一根簪子,虽然不清楚价钱,但想想子怡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估摸着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张曜笑而不语,稍后不久,翠儿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院子内,一个、两个、三个。。。还未离去的姑娘们慢慢停下脚步,她们竖起耳朵,努力想要听清楚屋内传来的声音,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话传来时,空气安静的吓人,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却无意识的用力绞着手绢,那声音并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但在她们耳中却比天籁还要动听。
寥寥五六十个字,翠儿很快便将其读完,只是谁也想不到,没过上多长时间,李瑜的声音又紧跟着响起:“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毕竟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学子,又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声音洪亮有力,读起来抑扬顿挫带着一丝韵味,这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清楚,心里反倒乱了起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十二个字仿佛蕴藏着神奇的魔力,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回荡,姑娘们很想哭,她们拼命忍着,可眼泪依旧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这是温暖的味道,这是高兴的味道,这是喜悦的味道。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能理解她们的人,原来还有人愿意接纳她们,原来她们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卑贱肮脏,不信你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孙佐瞪大了眼,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憋了好半天,他拱着手道:“张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