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重型货车司机撞周延卿的人还没找到, 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已经急于发起攻势。
星期一的清晨好像总是比其他工作日的早晨, 更加难以起床去工作。加上S市的温度日渐低了下来, 余知奚只想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最近余知奚下楼吃早餐的时间, 推得越来越迟,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晚一点下楼。
周延卿对着腕表掐点,在超出前一天余知奚下楼时间的五分钟后, 周延卿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陶瓷杯,起身往二楼余知奚的房间走。
余知奚没有锁门的习惯,周延卿轻轻一拧门把手,就能把她房间的门给推开。
床头柜上手机的闹钟还在响, 闹铃的声音不小, 余知奚却仿佛免疫了一般,仍然把脸枕在柔软的枕头里,睡得香甜。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但太阳还没露出自己的身影, 躲在重重的云层后边。
周延卿走到床边,把手机闹铃关掉,单腿跪在床上, 俯下身伸手轻轻捏了捏余知奚的脸,“该起床了。”被打扰到睡眠, 余知奚皱了眉头, 拨开他的手接着睡。
再这么赖床下去, 大概真的是要迟到了。周延卿摇了摇她的手臂, 还没开口说什么呢,余知奚翻了个身,赖皮地把周延卿的手抱在怀里。
周延卿无奈地叹气,确实不知道这小混蛋的毛病是谁惯出来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来电显示地是顾洲。他算是看明白了,顾洲这个人的作用和乌鸦是一致的,喜鹊是报喜,顾洲是报优。在非工作时间,顾洲打电话过来,多半没有好事。
余知奚习惯睡前就把手机放着充电,周延卿单手拔掉手机充电器,接通电话把手机凑到耳边。余知奚这才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揉了揉眼睛,问他是谁的电话。
他做了一个口型,告诉余知奚是顾洲打来的电话。周延卿惩罚一般地捏了捏余知奚的脸,听筒里是顾洲着急的声音,也是难为顾洲了,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先报到顾洲那里,他掂量一下事情的严重程度,再由顾洲告诉他。这么一想,好像确实该给顾洲涨点工资,发点奖金。
顾洲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口第一句就直奔重点:“余知奚你告诉老板今天先不要来公司,不要离开家里,公司这边也会有很多人来堵。”
大约是没有想到周延卿接的电话,顾洲的语气是对着余知奚的,周延卿察觉到事态可能有点严重,“是我,什么事你直接说。”
“今天七点,几家媒体同时发出消息,说华周集团的现任总经理其实从小是文盲,S市的一大集团居然是交到一个文盲的手里。”顾洲说到“文盲”这两个字的时候,稍作犹豫。他一直知道,虽然周延卿面上随意的样子,实际上是很在意自己的失读症。
房间里很安静,余知奚可以隐约地听见听筒里顾洲说的话,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但也知道啦个大概。她下意识地抓住周延卿的手,仔细看他的面部表情。
几家媒体同时爆这个消息,分明是刻意地抹黑,只说了表象,却不说出周延卿不识字的事实。知道周延卿因车祸导致失读症的人少之又少,知道的人又大都是亲密的人,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周延卿的脸色未变,回握着余知奚的手,平静地问顾洲是哪几家媒体。顾洲报的名字里除了几家近年崭露头角的媒体公司以外,还有一家在S市颇有影响力的老公司。
这家老公司的管理人和周家也是老朋友了,前不久周延卿还参加过他女儿的二十岁生日酒会。周延卿低声笑笑,“这陈总该不是因为我没看上他女儿,所以恼羞成怒了吧?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前一句是玩笑话,用不着顾洲回答,顾洲只是很无奈,都这个时候了,周延卿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打过两个电话给他的秘书,都没有接。”
“你找找有没有他本人的电话,发给我,我自己打。”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周延卿都不相信这家公司会贸然与他为敌,为了一个并不能确定真实性的消息,这样很不划算。
顾洲很快把电话号码发过来,周延卿看着微信聊天窗口里,顾洲发来的一条消息,他点了一下那一行数字,屏幕上弹出几个选项。周延卿怔愣片刻,把手机放到余知奚手里。“你帮我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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