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在孙柔整理好了自己心情后,袁澜也在守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孙策的军帐前。只要揭开那帘篷布,他就能进去了。
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一股恐慌突然莫名的笼罩在他心头。他,怕里面没有她。
手掌僵硬,带着些许颤栗。袁澜使劲的吸进一大口空气,伸手拉开了篷布,他大步跨了进去。他,更怕从此失去她的消息。
透过篷布,袁澜几步之后已然出现在了军帐里面。
当看到孙柔的一瞬间,袁澜全身血液都齐齐涌上了头上,目光再也无法移开,死死的盯紧住了那个一直在他心里魂牵梦萦的人影。
袁澜笑了,多日来的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旋即柔声关切问道;“有没有受伤?”
阔别多日,重新在听到袁澜温柔亲切的声音,孙柔紧绷的精神刹那间松弛了下来。心里蓦得一软,眼眶发红。但她却不想被袁澜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当即强压下眼泪,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好。”袁澜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孙柔身上哪里受伤了,那他将会很心疼。
孙策在一旁看着袁澜的表现,他感受得出袁澜对孙柔的关心。那绝非做作,是真切的发自肺腑。经历了那场生死之后,他开始格外珍惜自己身边的人。袁澜只要能够对孙柔好,他就满意了。他知道两人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将,他也不想在这里妨碍他们,于是道;“二公子,你先坐会,我出去拿点茶水。”
袁澜这才醒悟过来这里还有人在,尤其那人还是孙柔的亲哥哥,顿觉尴尬不已。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转头看向了孙策,惋惜道;“伯符兄,祖将军的事小弟也听说了,为此深感遗憾。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跟孙叔父也不要过多自责了。”
闻言,孙策神色一黯,眼眸里被一抹愁恨覆盖。
袁澜并非是故意揭开孙策心里的伤口,诚然问道;“伯符兄,那晚的事情,你可详细说之。”
孙策犹豫了一下,随后语气低沉道;“当时徐荣势大,麾下又有猛将华雄。所以父亲先来了场佯败,后伺机准备夜袭徐荣军。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晚我跟妹妹被父亲留在城里。只是后来听程叔叔说起,那晚他们行进了一半路途就突然遭到了袭击。本就是夜袭,而且还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父亲他们遭到了毁灭性的伏击。就连祖叔叔,为了掩护父亲出去都不幸战死了。”
说到最后,孙策眼中的伤感之色越加浓厚。从小便肯带他一起出去玩耍的祖茂,转眼间就阴阳两隔,如何让他不感到悲伤。
袁澜也顾不得在安慰孙策,缓缓道;“徐荣军会出现在那里,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他原本就准备当晚突袭孙叔父,而不巧的是孙叔父也有夜袭他的打算。两军相遇,自然发生了战斗;二就是孙叔父内部有人泄密,以至于徐荣军在那里守株待兔,等待孙叔父进入他的埋伏圈里。”
孙策不由得咬紧了牙齿,眼眸里迸射出激烈的恨意,愤愤道;“是叛徒将父亲他们的行踪跟计划泄露出去的。”
“伯符兄,此事你确定吗?”袁澜问道。
“当晚我随同黄叔叔守城,可是城门却突然失守被攻陷,定是有人故意打开了城门放进了西凉军。他最好不要抓住,否则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孙策右拳紧握,骨节扭动,发出了“咔卡”的声音。
孙策的过激反应袁澜也没有多在意,孙家死了那么多人,悲愤难耐也是人之常情。他沉吟了片刻,想出了一些事情,又问道;“伯符兄,当日军中知道孙叔父计划且后来又在城里的是哪些人?”
能够打开城门放西凉军进来,那人在孙坚军必定有一定实力而且对军中事务很是了解,否则根本不可能在黄盖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
“长史公仇称、从事朱常,我知道的就这两个人,具体还有谁我不是很清楚。此事程叔叔在调查,并没有查出什么。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他们中的一人。”孙策回想了一下说道。
“就因为他们现在还在孙叔父军里,伯符兄你就认定那个叛徒不是他们中的一人吗?”袁澜目光微灼,盯向了孙策。
孙策一怔,没明白袁澜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