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有守护好那个人那段时间,叫他最爱的人被别人占据,叫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那段时间。
可是那道红光还是进去了。
完整的,融合进了深渊的无尽黑暗之中。
……
长久的维持着一个动作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
这种时候,顾浅生甚至情愿被捅上几刀,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顾清雪仍然每天来给他喂饭,但是他完全吃不进去了,他没有饿着自己绝食的想法,也不希求囚禁着他的人动什么所谓的恻隐之心。
但是现在的他真的难以控制着自己做出咀嚼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带来的都是麻痹而酸楚的疼痛。
顾浅生抿着泛白的嘴唇,被黑布覆盖着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但是没人看见他的表情,他的痛苦。
直到他感觉有人挪动他的双腿,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束缚。
小火就藏在顾浅生的床下,警惕的匍匐在地面上,在这个小房间里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而这股气息,对它而言有些危险。
它并没有出去,而是往床底下又缩了缩,将自己的身子团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爹,浅生哥哥最近都不吃饭了。”顾清雪声音清脆的撒着娇,一手摇晃着身旁拄着龙头拐杖站着的老人家。
真的不像是她的爹。
说成是爷爷,啊,不对,说成是太爷爷都毫不过分。
顾浅生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些许。顾清雪称呼为父亲的人,他的大伯……早在十几年前不是已经病逝了么。
因为蛊毒的反噬。
不对。
自己从小也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了,可是他还活着,而且发展了一股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势力,身上根本看不出蛊毒反噬的痕迹。
既然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活着,似乎大伯还活着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原来自己一直被绑在这里,在等的人是他。
手上的束缚虽然被松开了,但是血液长时间流通不畅,顾浅生一时也不能做出什么反应,他也只能任由在他身上动作的人摆布。
这床终于不是个摆设了。
他整个人被摆成在床上躺平的样子,腿上的麻绳也被解开。
听刚刚顾清雪声音传来的位置离他这里还有些距离,想必此刻正和她父亲站在一边看着。顾浅生有些嘲讽的勾了一下唇。
浑身都在疼的时候,这样的表情又显得无关紧要了。
眼上蒙着的黑布仍没有被拆下来,衣服被扯动,从手腕上一直翻到肩膀。
挨着他皮肤的手带着一股似乎能冰镇痛苦的凉意,让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是一只苍老的手,干皱的宛若树皮一样的皮肤,在他胳膊上划过带起一阵刺痛。
紧跟着传来的是真正尖锐的疼痛。
匕首划开手臂的内侧。
鲜红的血液瞬间溢出,老头一手攥紧顾浅生的手腕防止着他挣扎,另一只手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只玉匣。
玉匣打开,里面是数不清的如同黑芝麻般的小虫。如同流淌的黏液,互相踩踏爬动着,在玉匣里面滚做乱糟糟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