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天后和孝逸已经绝尘而去。
军士忙跑到军帐,向武攸宜和陈锡禀报,说天后聊发少年狂,竟和李孝逸偷跑去逍遥谷看飞瀑,惊得二人赶紧点齐队伍,在后面一路狂追。
追得一刻钟功夫,已到了逍遥谷,这里果然是个清净所在,飞瀑从几百米高的峭壁上奔流而下,在峭壁下的山岩堆里形成了一个深潭,潭水清泠泠的,闪着点点寒光。鸟儿在丛林中啾啾齐鸣,红尾鱼儿不时将头探出水面。
到处都是飞瀑奔流之声,唯独不见天后和李孝逸和身影,武攸宜的额头开始冒汗。
众人走近仔细搜索,却见那匹玉荐雕鞍的坐骑正在在潭边优哉游哉地吃草,潭边的树枝上搭着的正是天后的粉蓝衣裙和李孝逸的月白跨马服,两人的鞋子摆得端端正正,并排放在潭边巨石上。巨石后面隐隐传来嬉笑声。
武攸宜忙挥手命众人退出一箭之地,和陈锡对望一眼,下马静静立在原地等待。
转眼已近正午,众人头顶烈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饥渴难耐,却无人敢上前催促。
忽听潭边那匹坐骑一声长嘶,马蹄声渐渐远去,
武攸宜跑过去看时,天后和孝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衫,乘着那匹骏马偷偷去了。
这二人明显见到了潭水外侧的御林军,却不走过来,影在巨石后面,跨过一块块瀑布间的碎石,牵着马儿悄悄隐去。
眼见那些碎石每块距离最少都有一尺左右,在瀑布间隐隐出没,触足上去又光又滑,表面挂满青苔,天后明显是过不去的,必是李孝逸背着天后,在石头上施展轻功,窜蹦跳跃才能飞身离去……
天后就这样再次跑出众人视线,武攸宜和陈锡互看一眼不免苦笑。
众人都暗骂李孝逸害人不浅,竟然撺掇着天后满山遍野地和御林军捉迷藏。更加奇怪天后以六十五岁高龄仍然精力充沛,把这些个少男少女的把戏玩个底儿掉,居然还不肯罢休,不知道又去了何方——
众人追了一段路,见前面是一个岔路口,武攸宜和陈锡便分兵各寻一路。
山野之中路途崎岖,林中泉下静谧幽深,可哪里有二人的一点踪影?
再追上一段,林中落叶深及脚踝,踏上去声响皆无,连马蹄印都无处寻觅了……
这边李孝逸和天后却玩得不亦乐乎。两人偷偷躲开了御林军视线,渐渐越跑越远。树林中山风拂面,将两人的头发都吹得四散飞舞。渐渐身边就只有了大自然的声音。
天后被爱郎一路抱在怀中,感受着着他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汗水和呼吸都交融在一处,却是她五十多年的后宫生涯中从未体会得到的。
入宫之时太宗皇帝已经垂垂老矣,高宗皇帝又体弱多病,一辈子生养了四子两女,却不知什么是真正的人间极乐。
回想起御龙湾中的野浴温存,不由得颇为沉醉。
李孝逸果然是个聪敏可人、会玩会闹的如意郎君,深潭之中也能把握平衡,一往无前。暗想若余生都能跟着他这样度过,岂不是赛过活神仙?
这样想着便向他的怀中又偎近了些。
转眼便到了一片林间空地上,李孝逸先从马上跳下,又将天后也从马上抱了下来,自己对着遮天蔽日的林木纵声长啸,又跳起身来,一下子躺倒在松软的落叶之上。将身体摆成一个大字,闭上眼睛细细体味着自由的快乐。
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在屈辱和棍棒、斥骂之中度过,见的又是宫墙之内四角的天空,果然已经忘却了人世间的自由快乐是怎么回事。
曾几何时,对别人来说触手可及的树林,山川,鸟儿,都变成了奢望;仰人鼻息,遭人唾骂,不断的在内心消解屈辱,咽下仇恨……
天地,父母,君亲,宗庙,社稷,还有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妹妹,这一切的沉重都与我无关——
天后缓缓躺在他的身边,静静地体味着爱郎的快乐
——飘逸的长发铺在身下,黄绿的落叶就像软绵绵的锦缎,白皙细腻的身体鲜活而有弹性,饱满的嘴唇鲜润欲滴。
片刻,二人就再次拥抱在一起,在落叶上翻滚着,感受着彼此身体带来的乐趣。
天后娇羞得像一位少女,而年轻的檀郎则一改往日的颓靡,像一位冲锋陷阵的铁血勇士……
不觉日已西斜,林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天后再次上马,李孝逸牵着马缰绳在底下步行,两个一路闲聊。
“今日天后可尽兴?”
“今日方知什么是人间极乐!——檀郎,真要多谢你,这种快乐孤这一辈子从来未曾体味过。”
天后在马上俯身道。
“其实孝逸才最该谢谢天后。”
“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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